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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天燥得厉害,唐宛宛肚子大了,连心情都不美了,做什么都觉得心烦。行走不便会心烦,腰酸背痛会心烦,小腿抽筋会心烦,听到蝉鸣声会心烦,看到被太阳晒蔫的花会心烦,连躺下睡个午觉都燥得厉害。
总觉得心里有一股火到处乱窜,又不能跟人乱发脾气,只能自己忍着。
尤其天热了,馒头和花卷不像冬天一样安分了,满宫乱跑,每天“母后母后母后母后”地叫个千八百遍,吃饭要告诉她,睡觉要告诉她,拉臭臭要告诉她,衣裳上脱了一根线要告诉她,连捉到一只小虫子都要告诉她……好像整个长乐宫就她一个人似的。
唐宛宛掰着指头数了数,光算上午的一个时辰,俩孩子就喊了她一百多回,她听到“母后”这俩字就头大,还得静下心来认真听他俩说话,更闹心了。唯有听到陛下低醇的声音能纾解一二。
唐夫人听得好笑:“你肚子里怀的这孩子肯定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十月中旬怀上的,该是七月底生孩子,都说夏天生的孩子活泼。娘怀你二姐那时候也是这样,瞧见什么都想发脾气,生下你二姐可不就是个厉害的?”
说着说着,唐夫人自己笑了:“倒也好,仨孩子里头有个厉害的,还能护着哥哥姐姐不受欺负。”
她娘想得太远,唐宛宛想不到那么远,只求这胎能安安稳稳生下来,可别出什么岔子。
谁知这越是往好处想,就越是生乱。
这日唐宛宛歇了个午觉起来,出了屋见花卷坐在低矮的画案前,手里抓着一根|毛笔信手涂鸦,笔尖炸了毛,玩得满手墨汁,唐宛宛也不说她,看她画个圆圈画个麻花出来都觉得好看。
“小太子呢?”唐宛宛又问。
红素笑着说:“在院子里玩呢。”
唐宛宛好奇他在玩什么,走到门口瞧了瞧,一眼就看见馒头正拿着一柄小木剑乱挥,他对面蹲着一个年轻公公,只用一只手掌就能轻轻巧巧接下袭来的木剑。
馒头打得毫无章法,唐宛宛看得心惊肉跳,每当馒头照着那公公脑袋呼过去的时候,她在这头都猛地往后缩一下脖子。
“娘娘放心,那公公是习过武的,小太子打不着他的。再说木剑连个尖都没有,又轻薄,只有两斤多重,小太子举着也不会累。”红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