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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任浮在后面嚷嚷。
“不用你管。”青琐只顾往前走。任浮大步追上前,不容分说,一把就扛起了她。青琐愤怒的叫骂着,手脚在他的身上又打又踢,任浮扛着她进了一间茅庐,随手将她扔在一张大木床上。
“就在这里歇了,哪儿都不许去。”任浮说完,甩了木门出去,青琐噌的起身去开门,外面咔的一声,门被倒栓上了。
青琐无奈地折回屋内,见四壁空落,床帐又破又脏,蒙了一层的灰尘。惟那西山墙上的竹橱,散乱着几只竹编的篮子。几把竹凳围着竹编方桌,青琐拿了一块旧麻布扑打,荡起的灰尘浅飞,将她逼到竹栏窗旁,她看见那个哑巴坐在榕树下朝她咧嘴笑着。她失望地望着渐渐变淡的天色,在屋子里回荡徘徊。
暮色四合,屋内的光线暗淡了。任浮不知怎么弄来一碗米饭,上面放了几片熟菜叶,将碗放在桌面上:“你将就着吃吧。”说完就走,并未关门,他知道青琐这回是不会走了。
果然青琐只是走回桌面,她已饥肠辘辘,便慢慢地吃了起来。探头看外面,任浮和哑巴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对酌着清酒,喝得正欢。
到了晚间,外面星星闪烁,青琐倚靠在床墙旁,拉了拉有着霉味儿的棉被。任浮一声不吭的进来,一手抱了一堆干草,一手提着一盏豆油灯,豆粒大小的灯点闪烁,驱散去一屋的黑暗。任浮将豆油灯挂在屋柱上,又弯身将干草平整地铺在床边,然后在草堆上坐下,身子半靠在床沿。想是人累了,又喝了酒,功夫不大,随了轻微的呼噜声一飘入梦。
青琐安静的蜷缩在床上,映在床帐上的剪影随了灯光摇曳不定,遮住了仍带着仇恨的目光。隔了几块木板,倚在床沿的那个人,不是她的兄长,原来是个杀人凶手,他杀了她的亲人。
夜风透过竹窗微微吹送,摇摆不宁的灯影犹如无数条狂舞的藤条,缠住她的脖子窒住她的呼吸。她低头看着任浮,竭力含住眼里滚动的泪,既不哭也不叫,悄无声息的爬下了床。蹑手蹑脚摘下了屋柱上的豆油灯,用手指提起灯芯,见里面的豆油少得可怜,她很是失望。这时的任浮毫无动静,她将豆油滴滴倒在任浮坐着的草堆上,她小心地做着一切,最后将还在燃烧的灯芯放了进去。
一串火苗猝然跃起,并不大,发出兹兹的细微声响,火舌欢快的跳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即刻烧到了任浮的袍角。任浮鼻欷一动,猛然睁眼,站在面前的青琐古怪地朝他一笑。
任浮大叫着跃起身,挥起身上的剑斩断了窜着火苗的袍角,又用剑拨动燃烧的草堆到屋子中间的空地上,然后指剑朝着青琐怒目而叱:“你想烧死我?我杀了你。”
熊熊火光中,青琐仰着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声音冷森森的:“我烧不死你,那你来杀我呀。”任浮无奈垂下了手中的剑。
青琐冷笑,还不放过他:“这把剑不知沾了多少平民百姓无辜者的鲜血,连大胃国君王也死在这把剑下,你以为你是盖世英雄吗?你身为侠士,却受奸贼利用,乱我朝廷,真是替你可惜。有本事你拿它赴战场杀敌去,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的话直白凛切,句句锋利,任浮没想到青琐小小的弱女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失神地看着她,眼中的赤红开始渐次退去,草堆燃尽,火熄了,周围又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任浮听到青琐冷冷的声音:“歇了吧,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第四卷 第二章 风里落花谁是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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