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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他今日的胡来了。
一进一出的时候,他想到军营里从前一帮老爷们说荤话,都管逛窑子办事叫‘打井’。话糙理不糙,他就是在挥汗努力,使着力气,直到把干涸的井底打出泉眼来,进得深自然出得也满。
只是这样的糙话用在许杭身上当然不可以。他手掌摸过的背脊是那么顺滑,绸缎庄上好的丝绒也配不上,他略用点力,这身子就像撑不下似的抖三抖,他愿意文雅些称之为入巷。他是不讲礼数的旅客,穿过这狭长的巷子里,为小巷云雨所迷,再不肯出去。
许杭已然是上气接不了下气,侧过去咬着枕巾,不想看的东西可以闭上眼,不想出的声音可以闭上嘴,不想闻的味道可以屏着气,偏偏声音没办法,床的吱呀声,肉体碰撞声,都清晰得在他自尊上挠抓。
随即,许杭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怪力,把段烨霖推开就趴在床边干呕。这个时辰他胃里空空,根本没东西吐。
「其他你没长进,倒是能忍到快结束再吐了。」段烨霖看着他吐,伸手去给许杭拍拍背,却被他挥手打掉了。
眼神一暗,段烨霖把许杭拉进怀里,没分离多久又入巷去了。
他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不仅如此,他抓了一把床头的陈皮,手上都是解腻的气味,便捂住了许杭的嘴,让他做不出任何呕吐的动作。许杭甚至觉得连呼吸也不畅,脖子后仰,整个人都如舟起伏,每一下都是大汗淋漓。
更可耻的是如浸润泉中的那种湿漉漉的身上触感,好像是从自己身体深处被人挖掘而出的,何其难忍。
最后子弹出膛的时候,段烨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狠厉的巴掌。
总是不如愿啊……
本以为有些关系,若能有一丝的缓和就能持续好下去,却不知,暖阳三月和数九寒冬可以是瞬息之变。
小铜关的第一年春天,扫墓整理烈士坟的间隙,段烨霖想到许杭从未提过自己的亡亲,他拿了一沓钱:「你想在外头找个风水好的地儿或是日后在院里设祠堂都行。」
这下捅了许杭的马蜂窝,那些毒蜂一只接一只飞出来,扎得他心口滴血。
他看着眼前这个给他钱的人,与那天放火的军阀士兵们重合在一起。用军阀施舍的钱,去给被军阀杀害的冤魂立坟,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儿么?
许杭还真的就笑出声了,把钱推回去,他想起薛平贵里的一段词儿,今儿个正好用上了:「这些银钱我不要,与你自己的亲人做安家的钱好了。买白布,做白衫,买白纸,糊白幡,落一个亲善好人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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