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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弗洛赛柯赋予了江别羽绝对超凡的实力和蔑视旁人的清高，但他自身的致命弱点却脆弱得令人瞠目结舌。在克洛伊看来，除了他圣洛普斯的家人，唯一能击破这个弱点的只有他的搭档

他是那样无坚不摧，却又这样脆弱不堪，脆弱得任何一个他爱的人，都能轻易杀了他。

所以三年前让若普去扯断江别羽结合带的计划，几乎不可能失败。

「我读过他的心呢，」克洛伊指尖无奈似的戳脑门，没有说出来，也许若普自己也能感受到，「你哭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难过。」

等若普差不多调整完绷带披上外套，她敲了敲身侧的纸袋，告诉他这是帮杜霖捎来的，里面装的是留在直属兵团办公室的特制向导素。

“江长官怎么看那天在联合议会厅遇袭的事？”她问。

“他没明说，”若普稍微侧身，唇上被咬破的痕迹明显，“但跟我们想的差不多。”

“如果真的跟那个黑盒有关，圣洛普斯么？”克洛伊头疼得揪耳侧发丝，“难道投毒的也是……不应该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普不语，很快转动黑瞳静静俯瞰窗外那片沉睡的城市。地面零散的灯光远比星星稀少，似乎一阵冷风刮过就会熄灭，只让他感觉寂寥。他忽然想起沈思白天对他说的话，这里不是他的归属，因此始终无法真诚热爱这片土地，最先回忆起来的也只有痛苦。

「“不要习惯痛苦，习惯痛苦的人会忘记他们本该被爱。”」

他在心底默念母亲生前对他说过的话，记得是这样牢，像母亲死去的容颜一样刻骨，以至于多年来自己果然没有习惯。

可痛苦不会因为期待爱而消失，只会因为得不到爱而加剧。

所以她走得那样决绝，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个残酷又疼痛的世界。

年少时以为福克区就是世界全部，若普隐匿在混乱街道，沉默注视着世界运转的本质弱者顺从强者，强者打死弱者也等待自己被打死的那一天，或许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他不是没对世界抱有过美好希望。十七岁那年他找到了自己的灯塔，也忽然发现世界并非那样不堪，但成年前夕，带他离开福克区看见更大世界、身体力行向他展现爱与和平的乔衡，最终也用死亡确凿了这样的本质。

若普感到困惑，这样的困惑几乎伴随了他一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乔衡他们，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一个根本遥不可及的和平愿景奉献一切？

和平之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令数以万计的人们甘愿上战场赴死……包括他此生唯一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