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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3页）

“贺璋，”她温和道，“以神的指引，我的处境更像这只迷途的白蝶，还是已经败坏的月季？”

“都不是，”侍从立即答道，“您是指引爱与光明的神明，将带领伊甸方舟走上正确航线。”

远处的花丛开始摇摆，海浪一样温柔起伏。风掠过时手背上的白蝶离开了，阿伽娅目送它远去，直到别在耳后的发丝被风吹落，金色虚影遮挡了视线。她用手拂开发丝重新别到耳后，再追那只白蝶却发现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是一片无云的湛蓝晴空，以及它背后看不见的，无穷无尽的宇宙。

“神明……？”

阳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注视蓝空，微笑摇了摇头，“不。弑神者不是神明。”

尚且完好的花枝带回去插入瓶中或许还能短暂活几日，侍从把手中的报纸夹在胳膊下，蹲下替行动不便的主教收捡它们，很快听见她询问是谁将这里破坏成这样。

他犹豫片刻还是诚实回答了：“是司诺阁下。”

阿伽娅轻微点头，预料之中没有惊讶。

执意上前线的心愿果然被副主教严厉否决，他态度强硬，甚至硬生生顶回了塔指定司诺参战的要求。似乎很清楚这个从试炼井活下来的女孩的脾性，耶利昂立即把她禁足在圣洛普斯中心教堂，还调离了她的哨兵防止她出逃。

“苏和现在在哪？”阿伽娅问。

“遣送回艺术协会了，”侍从道，“您放心，他的人身自由没有受限。”

“很好，让他来见我。”

“是。”

那阵风远去了，始终没能吹动深蓝华裙厚重的裙摆。在联合议会厅被撕碎的白色华裙是阿伽娅最喜欢的，尽管已经找了几名顶尖裁缝修复，依旧补不回最初的模样。

她好脾气或者说一如既往懦弱没有追究此事，反而安抚了那些替她鸣不平的人们。一再被首席哨兵伤害的元老会怒上加怒，继追究圣子下落无果后又痛斥他竟然还敢挑战圣洛普斯但这一次打的是书面战，因为不想再被西里尔咬伤，也容易造成颜面反复受损。

现在这身深蓝华裙不比那件纯白华裙轻便，囚笼般罩住主教偏瘦的躯体，或许只有强劲的狂风才能摧毁囚笼，令她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