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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她慢慢转动视线，那双翡翠般纯净的绿眸很快倒映在冰封似的蓝瞳，像一小颗石子温柔掉入湖泊泛起涟漪，带来片刻温柔。

“调换你们的适配度报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耶利昂确实也发现了问题，”阿伽娅再次望向江别羽，眼底的温和转瞬即逝，“我本以为一切无法挽回，可没想到有另一个势力跟我们一样，一样希望你’自己作出选择’的人比如那位已经牺牲的荣誉精英长官，乔衡，把若普送去你身边的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毫无依据的东西。”

微颤的声线出卖了向导强装镇定的表情。江别羽暂时没办法处理情绪气团，任由它们在图景里爆炸。他尽力阻止自己摸口袋里的抑制剂，低头就看见青筋爬满了手背，一路蔓延到指尖，最后被挤压成惨白颜色。

主教的声音好像被赋予了魔力，刀刻般往脑子里割字。他头一次恍惚以为自己听力恢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在马蹄前进的踢踏声中清楚听清阿伽娅的话。

“依据？”阿伽娅居然笑了，“小羽，你不好奇首席哨兵从十七岁就一直使用的’向导素’是什么吗？不过，也确实因为你从未被给予公平的知情权限。首席哨兵没有达到黑暗哨兵的标准，他不能依靠自己处理情绪流。过去三年，科理会为他提供了大量名义为’紧急处理产品’的向导素，里面最重要的成分，是你的血但这件事除了他背后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阿伽娅，你被耶利昂关出精神疾病了吗？我第一次发现你会说这么多话，但全都是废话，”江别羽怒极反笑。他交叉胳膊，看起来却像抱紧了自己，“你疯了吧？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你是什么东西？”

主教并未回答他。

“有一年，喀纳剧院反复排演一部音乐剧足足三个月，直到真正该踏入剧场的观众出现，”她陷入回忆般轻呢，却令向导毛骨悚然，“为此广通人脉，连续瘫痪了方舟的监管系统，封锁所有必经街道，在剧院里投放大量致幻剂，只希望那两位观众不被任何’外部因素’打扰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计划，小到他们以为每一次相遇都是巧合。”

江别羽呼吸一窒。他浑身抖得厉害，好几秒甚至不能开口打断她。

忽然，突如其来的坠崖感从下肢袭来。他眼前黑了一阵，下意识揪住大腿外侧的衣料，视线清晰一瞬间回到了十六岁的夏夜。

震耳欲聋的歌声从演员的喉咙灌进了他的喉咙。江别羽难受得想吐。他站在舞台中央，看见他们相拥，吻别，哭泣，炙热的聚光灯打在他们厚重的妆容上，唯有颗颗如宝石般的璀绿眼眸轻盈眨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随眼泪从眼眶落出，变成蝴蝶飞走。

而阿伽娅的声音再次割进脑海。

“我们保护他们进入福克区，那把失而复得的匕首让缺爱的孩子立刻对圣子产生依赖；又故意暴露他们的位置，教会严厉的规训和塔施加的压力，又让不可一世的圣子不得不把脆弱暴露给那个孩子……最后，我们用你的血调制药物，调换了那孩子半年的向导素，诱发他产生结合热，导致你们自行结合。”

她停下来，平静观察向导逐渐苍白的脸。冷汗湿透了他额前发丝，是很明显出现情绪淹没的状态。

小羽，这些年来你确实毫无长进。

不管经历了什么，你心底始终信任我们，信任我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