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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一只沾血的手攀住长椅，五指弯曲成爪，深深抓进长椅厚实的桩木。伤口破裂导致鲜血湿透右手绷带，很快染红了木头的纹路。全身都抽筋了，哨兵撑住长椅起身，注射空的特制向导素随他的动作叮当掉落在地。他咬牙调整筋骨，却始终感受不到痛觉反馈或许不完全是特制向导素的效果。

几个月前，江别羽在巴罗门亲口告诉他，自三年前结合带被扯断后他有很多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已经没有比结合带断掉更痛的伤。

哨兵喘息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跌在长椅下打滚。全身都扎满了灰尘，他没有精力拍打，任由暴雨般的冷汗沿发丝滴落，流进满是血丝的眼睛。

视线在逐渐恢复。尽管还能看清眼前的一切，若普依然立刻抬手摸自己的眼睛。

它们都还在。

手指颤个不停，摩擦眼球的生涩感令若普恍惚一阵。他低下头，用手掌慢慢按住双眼，却阻止不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他的向导总是习惯在思考时摸右眼。没有头绪时，他修长的手指会从眼角一路摸过眉骨，又贴着下眼睑回到眼尾。若普曾好奇问他为什么会养成这种习惯，江别羽也不知道，摸着眼睛回答也许这样方便集中注意力。

在医学会扯断搭档结合带那天，哨兵僵在原地，眼睁睁看见他的向导思考不能，手指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右眼。

他违背了计划，不论计划还是监控都不允许他靠近爱人。他几乎立刻冲到爱人身边，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抱紧他，掐住他的脖颈令他因窒息昏迷，这样至少能少痛几分钟。

原来是这种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痛、痛得只想立刻死去

大腿传来被咬的感觉。若普略微放下手，透过眼泪看见西里尔轻咬着他，发出安慰一般的哼唧声。他定定盯着自己的精神体，逼自己回神，很快发现距离上一次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印象中自己没有挣扎太久，难道中间疼昏过去了……若普迅速止住杂念。尽管后颈看不见任何伤口，他依然用手压住后颈，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将它死死攥住了。

结合带竟然断了！

维系哨兵向导搭档最重要的精神器官就是结合带，只有一方死亡或者为期三天的临时结合结束，结合带才会毫无痛觉地分离。

造成这样强烈的撕裂痛苦只能是结合被强制解除了！

若普记得还在巴罗门时，江别羽抗拒与他再次结合的意愿是真实的。向导眼底的防备令哨兵心绞。不必江别羽多说，若普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心底的畏惧他不敢再赌自己会遭受怎样的伤害，尤其是被自己的爱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