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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远程航线颇为折磨，加上海因很少出门，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晕机晕得这么厉害，全程都靠在默尔斯的身上。这样倒是让他们的亲昵变得更正当，没人怀疑，尤其对上他这张苍白又忧愁的脸时，再铁石心肠都会为之担心。

“先生，您的毯子和热牛奶……”隐隐传来了谁的声音。

海因睁不开眼，干脆由着默尔斯代劳，连吸管也插好，递到他嘴边。机器人顺势将毯子的边角掖好，这才有空瞥了一眼外面，天空像一池黏稠的胶水，由于搅拌得太多次，已经呈现出令人不快的浓灰。即便到了西部，空气的污染也没有改善多少，如果再配上尚未开发的蛮荒原野，红色的尘埃被热浪掀起，难怪没有多少游客愿意来这里。

现在最当红的景点被长年挂在机上的宣传屏里，十五分钟循环播放一次，叫什么天堂岛，其实是垃圾在海面堆出来的小片陆地，在旅游公司的口中，它犹如新星冉冉升起。岛上修建了一堆宽敞明亮的游乐设施，如酒店、赌场、引入净化海水的游泳池，入住资格是资产超过百万。

这些都与他们无关，默尔斯收回视线，把喝光了的牛奶盒折叠，妥善塞入垃圾处理口，也许某天，这些塑料片也能变成新的天堂岛的地基。

时间来到傍晚，海因被脚踏实地的快乐充实到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身旁的机器人怕他腿酸，走不稳妥，还是张开手臂搀扶着。机场附近是充电站、高速路和稀疏散落的房屋，路旁的棕榈高大极了，叶片犹如蛇的鳞片簌簌闪动，有人坐在高空修剪，以免坠物伤人。

他们没有停下，乘车抵达约定好的景区外的一家酒店，一个小型机器人正在大堂喷洒香氛。酒店很一般，说实在的，这地方就没什么特别出色的玩意，有一座死火山已经称得上是上天的馈赠，总有人追求新鲜而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人类和机器人的组合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伪装方面，默尔斯向来出类拔萃，冷冰冰的语调令海因听得后背一阵阵发麻。直到进入房间，他才被拥抱化解了尴尬：“……这也是你从芯片里学到的本事？”

“不。”它轻轻揉弄对方的腰，帮助放松，“是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他不再执着于无聊的话题，蛮横地扣住对方的肩，口中发出舒服的低吟。不知不觉，机器的手掌滑入了衣服下摆里，那处敏感的皮肤如实传递刺激。

没人知道他们在房间里亲热，一个男人，一个机器人，来自旧时代的惊世骇俗悄悄复活了，这是值得被官方发出最高级警示的“危急”情况。但谁会知道？他们隐藏得很好：在人前，海因扮演身体不好却一意孤行的主人，默尔斯是勤勤恳恳的忠诚机器人管家；在人后，前者屈起膝盖，脚趾擦过机器人侧腹的充电接口，继而慌张地蜷缩起来。很快被后者握住双脚，意味深长地摩挲了几下。

AR205型机器人，是专为家庭服务而生的型号，有些老旧了，但外壳的防水性能依然很好。海因被压制在浴室的墙边，屡屡想要挣脱，但对方的拘束过分有力，令他只能从鼻腔中漏出一些炽热的呼吸。他有些后悔，刚才不该用“怕弄脏床”之类的理由搪塞，如果直截了当下达指令，默尔斯应该不会强行……它太像人了，他在一瞬间被彻底迷惑。

“海因。”对方的声音唤回了他游离的思绪。

男人本就经不起挑逗，特别是在情人面前，即便如海因这样感情淡薄的类型，这时候也难以自控，不住地颤抖起来。机器人握住了他的要害，以一种“快－慢－快”的节奏揉弄着，虽然有点单调，但对付海因已经绰绰有余。它不像人类能直观感受到性快感，它的愉悦来自于掌控，能够随心所欲地摆布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切。但换上更贴近人类的外壳，也许它能让对方更亢奋，更无法抑制欲望，这也是它急切想要找回那个盒子的原因之一。

“呜……默尔斯……”陌生的地点，陌生的情欲，海因紧闭双眼，淋浴的水从上方流淌，外在刺激时刻转化为神经冲动传递到大脑皮层，使他煎熬，几乎控制不住声音地尖叫。幸好机器人了解他还有些水土不服，加快速度，着重抚慰顶端的小口，不一会海因就全部宣泄出来了，差点脱力到跪下来。

默尔斯动作轻柔，却不怠慢，飞快把彼此的身体擦拭干净，回到床上。实际上它有些恍惚，亲眼所见海因在它的伺候下达到高潮，这真是无与伦比又梦幻至极的景象。另一位主角倒是和其他普通人类一样，疲倦又清醒，多巴胺带来的快感逐渐消退。他勉强抬起手，往机器人的脸上呼了一把：“休眠，现在就休眠”

闻言，机器人没有反抗，老实地进入了休眠状态，留出空间让他消化情绪。这下海因松了一口气，迟疑片刻，又将自己挪了挪，换成半趴在对方胸腹的姿势。

第二天还没到正午，四处已经热浪滚滚，海因戴好帽子，敞篷车在行驶途中经过了大量风滚草。默尔斯比他更熟悉如何探索这片地区，租车、开车，死火山的轮廓越来越高大，红色的砂岩上爬过一只蜥蜴。有人喜欢养这类冷血宠物，将蜥蜴抓在手里，砍掉双脚，再换成滑轮，它们就会在桌面上来回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