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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3页）

这种植物种植的难度很大，又娇弱，对图拉斯人或机器而言，都是一碰就碎的玩意。所以它们安排其他生物小心翼翼地照顾：这会主要是那些不够健康的人类在种植园活动，里面时不时会发生掳掠事件，毕竟种植园不是那么接近图拉斯人的居住区，总有些激进派渴求着食物。

人类可以通过进食果实增长活力、保持健康，甚至延长寿命。在这一重大发现问世后，果实、植株和种子都被抬高到全新的地位，每个有资格饲养人类的图拉斯人都会想尽办法得到充足的果实，这是保障，也是人类的荣幸。父亲在赞美那些饲养员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狂热样子，特兹至今还记得他的神情，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晚餐前，雅终于赶到了。它喜欢用沿着身体两侧和后背伸出的许多手臂，轻轻拍打家人和朋友的身体，作为问好。它是一个精明的雌性图拉斯人，哪怕是最刻薄的长辈，也不会对它冷面相向。在罗曼的身旁，常常留有它的座位，以便它毫无障碍地观察特兹。

“你好，小家伙。”雅的声音比罗曼更尖利一些，但它的体型更大，手臂也更粗壮。这很好解释负责繁衍的种族成员都会更强壮，就算现在它们已经不需要亲自生育后代，这种基因还是流传了下来。

从前特兹不明白它为什么总是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待自己，如今他懂了，但也没有疏远对方，只是不与它对视。雅刚刚成功获得了议员席位，意气风发，主动握住他的手臂，控制着力气揉了揉，似乎有些满意。没多久，还带有血水的肉块被端上来，堆叠犹如小山，这才转移了它的视线。

雅一边吃着，一边和罗曼交谈，偶尔还要回答来自长辈的问题。它的胃口很大，一盘肉块仿佛是开胃菜，随即又是新的一盘，些许血水在嘴边淌开，被它长长的舌头舔舐干净。

见状，特兹莫名有些反胃，收回了偷偷窥视的目光。罗曼的食谱更清爽些，除了肉，还有一些煮熟或者碾碎的植物根茎，味道发苦，据说能帮助它保持清醒。它的吃相也更优雅，这让特兹心里舒坦了不少，但想到它们是同样的、浑身长着手臂的图拉斯人，他又急促地呼吸起来。

察觉特兹的不对劲，罗曼松开尾巴，将它抬起来，像另一根长且柔软的手臂，搭在对方的腰间，慢慢滑动，像在暗示他很快就能结束晚餐。

坐在对面的图拉斯人面容严肃，对家族里的年轻家伙不假辞色，说话也非常直接：“……结合期不远了。罗曼，下次远征的名单不会有你。另外是雅，你应该留出足够的时间，之前几次聚会，你都缺席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第一次竞选着实耗费了我太多精力。”雅笑着说。

罗曼的手臂也都扶住了特兹的腰身，尽管如此，它还是不失温和地应道：“我明白。我和雅会好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但特兹的身体还不够好，我们都希望他能够再长胖一点、通过检查，这对繁衍是必要的。”

“好吧，家族责任，知道吗？”对方反问。

这回，两位年轻的图拉斯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因为就在同一时刻，特兹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呕吐不止。雅还不那么紧张，可罗曼马上就离开了它的位置，抱着一直颤抖的人类冲向房间。它反应得太快，以至于其他图拉斯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还在喋喋不休。

医生在几分钟后来到了房间里，此时，罗曼正拥着躺在床上的特兹，它的手臂在胡乱摇动，尾巴也不安地收缩。当它紧盯着医生，对方不禁颤抖了几下，不由得加快了检查的动作。

“也许是某种应激反应……他见过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听到了巨响吗？”医生问。

“没有。”明明是身高两米多的年轻图拉斯人，可在人类遇到危险时，罗曼太慌乱了，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大。它不停地抚摸，以及温和地说话，试图使特兹冷静下来，“我保护他，他不可能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