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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04 季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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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市多雨，夏末的时候总是下个不停。

一场雨下了几天，终于在晌午时分渐歇，太阳露了个脸，广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

这一带毗邻商务区和学校，商场就在街对面，两公里外还有个大型游乐场，是以非常热闹，午休时分人潮涌动。

季夏挤在街道旁，奋力伸手拦住形色匆匆的行人，然后把手上的传单递出去。

身上的玩偶服又闷又重，压得他喘不上气。他已经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手里的传单还没发出去三分之一。天气不算热，季夏的后背却早已湿透，汗像堵不上的自来水管，不要命地往下淌，他还不能擦，只能硬生生忍着、受着。

每站四十分钟可以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可季夏连水都不敢多喝，喝多了就要上厕所，穿脱玩偶服是件非常麻烦的事。如果超时，他还会被扣钱。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如此辛苦的兼职，光靠日常打工上班的收入已经足够他还钱和生活，只是最近因为重新找了房子，之前的房东又以他毁约为由不肯退押金，所以才不得不来做这些。

还好现在已经过了最热的季节，季夏在心中默默盘算，稍微辛苦个一两周，等结了兼职的钱，差不多能填补上押金的损失。

他只能这么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每当坚持不住了时候就狠心咬咬舌尖，试图用更深的痛觉麻痹暂时的苦累。

当季樟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季夏还以为自己中暑了，第一反应是用胖胖的玩偶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套，还使劲摇了摇头，重新抬眼看过去。

季樟看他穿着一身滑稽的卡通玩偶服，不屑冷哼一声，挤过人潮走过来。

季夏站在原地，视野被玩偶头套遮住一大半，透过比门缝大不了多少的间隙看着季樟。

太久没见，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已经不会产生多少情绪起伏。

“你怎么在做这些？”季樟皱着眉头停在他面前，好像看见季夏当街发传单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