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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聿没叱骂与闪躲,只是坐起,倾身支着脑袋,似困顿似痛苦。
一股温暖忽然裹住他的膝头,像贴上一块发热膏药。陈佳玉跪坐在他腿边,小手谨慎又轻柔地抚摸那块微凸的膝盖骨。
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的角度仰视他,今夜比那晚安静平和,无形放大了那双小鹿眼里的楚楚无助,虔诚,也刺人。
她的声音在紧绷里发颤,“嘉聿哥,你要我吗?”
陈佳玉没撒谎,四舍五入她的心智的确成年了,若没有早熟的坚韧与聪慧,恐怕早已万劫不复。从十二三岁开始就有人追求,成年人游戏潜规则,她都有数,也给出了回应。
钟嘉聿也回应了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有些羞涩,还是点了头。
刚才她探问他是否有女朋友时,钟嘉聿早该警觉或许还要更早,从把她领回家,偶然瞥见她脱丝袜时闪过的促狭与慌张,他明明在单位呆得好好的却突然要“回家关水龙头”开始,一切早已埋下伏笔。
他盖上她的手背,轻轻握了一下,安慰多于欲望,然后拿开了。他断开了与她的肌肤连接,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陈佳玉,如果哪个男人算计着等你刚成年就发生关系,他的忍耐不是尊重你,不是爱你,而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他就是禽兽。”
陈佳玉的手僵在半空,而后像她的目光一样,羞耻而犹豫地缩回来,又不甘地仰望他。
“过了凌晨,我已经成年了,再也不算早恋了。以后我也不会再经历一次成年的过程。”
“以后你还会碰到禽兽。”
钟嘉聿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对着泫然欲泣的美人,天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阉割自己的轻佻,指尖几乎在忍耐中痉挛,才不去托握她的下巴。
“你长得这么美……”
陈佳玉下意识摇头,难过挤压着她的脑袋,混混沌沌,不知道否定什么,还是拒绝他的拒绝。
“听着,”钟嘉聿还是忍不住触碰了她,规规矩矩轻拍她的发顶,那一刻陈佳玉觉得自己变成一条乞爱的小狗,“你没有多喜欢我,更不是想跟我发生点什么。你刚来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想找个依靠,刚好我的职业和性格合适做你的‘依靠’。等你靠自己的能力稳定下来,我这一点小恩小惠对你来说根本不足一提,或许你还会后悔今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