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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由东往西过来一只船。三个人全把脑袋探出来,喷出水去,一看这只船,船头以上两块夹杆,三道铁箍,一杆竹竿长一丈六,上头有滑车,吊着一盏灯笼。灯笼就是一般的白纸灯笼,上头有红字:“巡逻三十六号。”徐源一看高兴道:“这是巡罗船,跟着它走就行吧?师弟你来的时候呢?”“我来的时候,是金寨主带着我,又是白天。说真的,这八卦山不好办哪!我要说不能来,你们哥儿俩又不信,咱们到那儿您就知道了,咱们跟着它走吧。”三个人浮水而行。
转来转去,巡逻船靠在江岸了。这三个人不知道这巡逻船靠在哪个地方,总认为上头是九宫八卦连环堡。这样,他们就也上了岸了。把水衣水靠脱掉,穿上夜行衣。刘俊把链子镢围好,徐源、邵甫把军刃插在背后。抬抬胳膊腿,上下周身合适,不崩不吊。刘俊一打手势,三个人脚底攒动,施展自己的轻功,沙沙沙,轻蹬巧纵。清风月下,就跟三缕轻烟相仿。来到山上,实际不是刘俊白天进来的那个地方。白天进来的那是正南方,即便就是正南方那个门,刘俊也找不着。现在他们走的是西南方,也没人把着。徐源、邵甫一瞧,确实八个门都一样,你进的这个门,回头再望,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师弟,咱们走哪儿啊?”刘俊说:“我哪知道啊1“那么你白天不来了吗?”“我白天来了我就得知道哇!人家领着我进去的,出来进去都有人领着,没人领着我哪儿认得呀。”邵甫可说:“得啦,走着吧。”他们就进了一个门。到这院一瞧还是这样。邵甫问:“怎么还这样啊?”一片房子一片院,哪个院都一样。“师弟,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啦?”“你们哥儿俩来一回就有印象啦?那么刚才从哪儿来的,你们哥儿俩再领我回去一趟。”
邵甫气大啦:“你这不是抬杠吗?”刘俊也生气:“不是抬杠。”“你没能力,领我们俩干什么来?”刘俊也说得好:“我不愿意来,不是你们哥儿俩死气白赖非让我来吗?”徐源一瞪眼说:“嘿,师弟,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走,你领我们走,走哪算哪。“刘俊赌气说:”走瞎道可别埋怨我,你们都是老师哥,别以大压校“徐源点头:”那好0刘俊就领他们俩转开了。
他们从西南转到正西,由西转到西北,越转越迷糊,像没脑袋的苍蝇瞎撞,打算找人家中央戊己土大门,根本没门儿!也看不见人。三个人正在着急,梆梆!铛——,来了打更的了。三个人急忙藏起来。一会儿,由那个院来了两个打更的,全都是青棉裤棉袄,身上有号坎儿,腿里煞着布带子,别着腰刀。前头这个提拎着灯笼,拿着锣,后来这个拿着梆子。岁数都不算很大,全戴着棉帽子。只听一个打更的道:“二哥啊,咱们奔中央戊己土大厅,这趟完了以后咱们就该歇班了,瞧他们的,明儿见了。”“对。”“今儿个还是真冷。我呢,炖了只小鸡,还烫了壶酒,咱们到中央戊己土大厅交班以后,喝点儿。”“行埃”说着穿过了一层院儿。
嘿,三位一听,这可该着,不是人家打更的说话,说真的,咱们找不到埃三个人一打手势,在后头跟上了。这回是由后往前转了,不过,他们三个是什么也不知道。穿过一个角门,到了正院,大厅以内,灯光明亮,打更的交接完班,人家走了。三小飞身上了房,来到中央戊己土大厅,到了前檐,轻轻的施展珍珠倒卷帘、老猿坠技术往里看。
大厅内人可不少,八位庄主陪着老伯父秋佩雨,哥儿几个坐在一起,酒宴摆下,山珍海味,水陆杂陈全有。两旁边站着十几个垂手侍立的家人,小弟兄一个都没在这儿伺候。正在喝的高兴时候,李昆跟秋佩雨碰杯,连喝三盅。李昆有点醉眼乜斜了:“哥哥,今天这小孩刘俊来,不错呀。”北侠秋田忙答道:“是啊兄弟,虽说将门虎子,可还是你有容人之量,如果你没有容人之量,他再不错,到了八卦山还有什么出手的,他还闹的出圈去吗?”
李昆点头:“哥哥夸奖了,咱哥儿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听说你老人家天罡剑三十六式,你也给我练过,可有一样,年头多了我也都忘了。今天咱们哥儿俩喝这薄酒没有意思,我想跟您在酒席宴前比试比试,不知道老哥哥您意下如何呢?”“兄弟,不必吧,都喝了这么多酒了,真刀真枪的,瞎比个什么劲啊,不行。”“哥哥,不是真刀真枪的比试,你拿一根筷子当宝剑,咱们哥儿俩走两趟,痛快痛快,好多喝点儿酒。”老侠秋田也好像喝多了:“那么好吧,愚兄奉陪了。”伸手拿起一根筷子来,混元侠逍遥叟李昆李太极也拿起一根筷子来,老哥儿俩站起身形,转到宴前。剩下的哥儿几位也都停杯不饮,在一旁瞧着。
李昆李太极三个小指一掐这根筷子,往起这么一长身,左脚一抬叫“金鸡独立”,左手剑诀一点:“哥哥,剑法我可不成,您多承让。”“贤弟,来吧。”老侠秋田往后一撤步,“老子生洞把门封”,也是仨手指头一掐这根筷子,左手剑诀一搭。这都是大行家啊!李昆李太极左脚往前一落,左手剑诀一领,刷的一下筷子就下来了,直奔老侠秋田的脖子。秋田一抬头看见他筷子来了,甩银髯一矮身,拿筷子当宝剑一压他的胳膊,反腕子往前推,在他腮帮子上一挑,依然是天罡剑头一式“紫燕抄水”。李昆李太极一矮身,反身拿筷子一走扫堂,老侠秋田脚尖点地,长腰起来,两个人各自亮相,彼此道请,叭叭叭,就在宴前走了四五个回合。肩架步眼身法,没有一处不好的,众庄主啧啧称赞。
猛然间李昆一停筷子,捋银髯把脸沉下来:“等等。”秋老侠一怔:“兄弟,怎么啦,不练啦?”李昆大笑:“哈哈哈,哥哥什么人胆大敢到我的八卦山来窥探!二弟,出去把他们给我拿祝”二爷胡庭答应:“是,小弟遵命。”胡二爷按着刀把走出大厅。就这一句话不要紧,时间不大,所有的小弟兄全都来了,人家八卦山的底下人、庄丁也都来了。灯火挑起,在当院一站,胡二爷下了台阶,冲着房上一招手:“下来。”
三小已经翻到房上去了。穿云白玉虎刘俊心说:坏了吧,你在这儿偷瞧,人家都知道,人家还喝多了!你跟人家打什么,请什么国宝,拿什么二小,猴拿虱子——瞎掰。但是,刘俊哪能埋怨俩哥哥呢。徐源一伸手,咯楞一声响,把自己的镔铁怀杖亮将出来,他这是两节棍。这两节棍,攥着的这节长点,前边的那节短一点,当间儿有钢环,咯楞咯楞的响。徐源的功夫很不错呀,刷的一下踹着前坡,轻飘飘落在地下,脚扎实地,往前一赶步,舞起怀杖来,盖着二爷胡元霸的顶梁就砸。
“好孽障,还敢在老夫的面前无礼1胡二爷上左步一滑身,躲开怀杖,左胳膊一夹,叭的一下,哎哟!人家胡二爷的胳膊比他那钢棍都棒啊,就把徐源的一对怀杖给夹住了。一抬左脚:“躺下。”腾就是一脚。浪里云烟一阵风徐源徐子特撒手怀杖,应声而倒。胡二爷一个箭步过去,脚尖上一点他的腰眼:“捆。”底下人过来抹肩头拢二肩,五花大绑把徐源捆好,怀杖当啷啷往地面前一扔。有人捡起来往徐源身上一别,往旁边一架。
胡二爷伸左手往房上打招呼:“再下来一个。”邵甫把短把追风荷叶铲亮将出来,踹前坡,飞身形下来,往前一扑身,左手铲刷的一晃面门,铲走“流星赶月”,双铲劈下来了。胡二爷上右一滑步,立左手一叼他的腕子,顺手牵着一拉,伸右手一揪他的脖子:“趴下吧你1把邵甫就给按到地下了,脚尖一点腰眼:“捆。”五花大绑把邵甫也给捆了,双铲往邵甫的身上一别。
胡二爷喊道:“还有一个哪1刘俊心说:我能跑吗?让我跑我都出不了人家的院落,这多寒碜啊!白天来,人家酒宴款待,说了这么多横话,晚上来这么狼狈,这有什么意思呢?心里恨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但是没办法,刘俊哗啷一抖链子镢飞身形下来了。二爷胡元霸早看见了,这不是白天来的下书信的小孩子吗?胡二爷上左一滑步,伸手一叼刘俊的手腕,回身一拉他,拿左脚尖一踢他的脚后跟,左手一扶他的肩膀:“躺下吧你1刘俊撒手扔了链子镢,来一个大趔趄。来人把刘俊也捆了。链子镢也给刘俊往身上一围。
“押起他们来。”“是。”就这么一会儿,多了一百多人,在大门内分班站立。宴席已经撤下去,老哥儿九个全坐好了。“二弟,拿住吗?”“拿住了,都是无名之辈。”“什么。”“无名之辈,动手不足一合,摧枯拉朽一般,全完了。”李太极仰天大笑:“哈哈哈……”
“嘿嘿嘿,老哥哥。”李昆李太极回过头来叫秋田:“贤弟。”秋爷这儿悬着心哪,心说侯爷、童林你们可别来呀,又一想,果真侯振远、童海川来,胡老二能赢的这么顺手痛快吗?李昆摇摇头:“指望拿住几个成名的人物,没想到拿住三个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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