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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正疑惑家府居然会有女客到访,却见自己的长子谢如琢已经急急追出来,手中紧紧捏一支翡翠雕刻的石榴簪子。
谢如琢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没能追上纪兰芷的马车。
小孩看着纪兰芷遗落的发簪,愁眉不展。
直到他远远瞥见那一道肩背挺直的身影。
父亲回来了。
谢如琢欢喜地迎上去,对谢蔺高喊:“爹爹!”
谢蔺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想到方才的人影,漫不经心地问:“家里何时来了女客?”
紧跟上来的刘管事听到郎主问话,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郎主的话,那位是建康侯府的二娘子,今日小公子在幼学同人撕打,脸上伤着了,全是那位二娘子慷慨襄助,带小公子第一时间上药铺治伤。因此,老奴托大,请女客来家中吃了杯茶,聊表地主之谊。”
谢如琢说起纪兰芷便有些激动,他高举起她留下的发簪,道:“纪姨母遗落了发簪,我没来得及还她。还有、还有,爹爹,纪姨母……生得好像娘亲!”
闻言,谢蔺不由冷嗤一句:“不得胡言乱语,唐突你阿娘。”
这些年,无数达官贵人想通过枝枝,或是谢如琢,牵线搭桥,在谢蔺的后宅安插线人,也好吹一吹枕边风。
凡是有几分相似亡妻的女子,朝中官吏必会设家宴、设茶寮,请谢蔺过府“小叙”。
谢蔺见多了世家子弟的阿谀奉承,或是高门重臣的昭昭野心,心里十足的厌恶。
如纪二娘子这般,先是用小恩小惠收买他的长子,再自作主张拜客、进谢府等他回家,等不到谢蔺又故意留下发簪,用作私相授受的“罪证”,以便日后加深联系……今日种种际会,不过是女子贪慕虚荣的手段。
谢如琢年幼,容易被人利用收买,可谢蔺不蠢,绝不会上当。
这位纪姨母,很明显是心机颇深的女子。论品行与内涵,何及他的爱妻枝枝一星半点儿。
既是居心不良之辈,谢蔺又怎会对这位纪二娘子,有一丝一缕的好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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