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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望着他,一脸茫然。
“你该不会以为,随随便便便能跑出宫吧?”安凛失笑,将木窗推开,示意她向外看。
群青看到闹市当中,几个身着银甲的兵士,正在盘查一个领着幼童的妇人手上的文书。
“你进宫快一年,户部外面推行符信制也快一年了。凡出入各大城池官道、要塞者,须有符信为证;长安城内也随时有户部的人抽查,不持符信者可以直接羁押,为的便是将我们这群不见天光的细作赶尽杀绝!”
“当时你进宫时,宫内还乱着,是故那病死的宫女群青前脚被拖出尸体,后脚你便被我的‘杀’带进掖庭,顶她的身份,如今却是根本不可能了。”安凛说,“如今六部已经走上正轨,宫里也有燕王妃管理,很难再找到纰漏。”
“那张纸就是符信,需要随身携带?”群青观察了一会儿,指着那妇人道,“那宫籍呢,是宫女的身份文牒?就如从前,百姓的户籍一样?”
“正是如此。”安凛道,“只是如今,城内百姓都被户部清点统计过,换了特制的符信,每日带在身上;贱籍的乐妓、巫医,就连流民都有,只是种类不同。你要出宫,先过了宫内那关,他们会把盖了驱逐印的宫籍给你。”
“我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宫籍帮你换了符信,等林瑜嘉追出来,你已进了肆夜楼。这肆夜楼可是个吃娘子不吐皮的地方,林瑜嘉绝对要不出人,届时我再禀报主上,把你要过来。”
结合安凛方才说的话,若没有这符信,连出城都困难,这令群青心中一沉。她想了一想,问:“安大哥,这符信看起来不过一张纸而已,不能伪造吗?”
“你当李家人是傻的?户部自有验证之法,不被外人所知。户部尚书原是燕王的部下,此法听说是燕王府一个姓陆的谋臣想出来的,我们也曾想过假造,或是探听验证的办法,折了好几个人,如今户部是一个人也没了。”安凛抱怨。
二人一起看着那妇人和孩子被官兵带走,西市内一阵混乱,但听说是调查细作,很快又恢复了秩序。
群青心底一片凉意,仿佛那个被带走的人是她自己。这雷霆手段,如此令人窒息,姓陆的谋臣,不会是陆华亭吧?
想到此处,群青暂时放弃冒险作假的念头:“需要带驱逐印的宫籍,就是得走正路出宫,倒也无妨。我已有个想法,只是需要点时间。”
她记得上一世,这一年的年底,会有一次大放宫人的庆典,只是这是因为重生才得到的信息,不便说出来。
“宫中管理森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凛好像在安慰她,“左右你也不必着急……听说主上已给我派了一个新的‘杀’,接替死了那个的任务,她已在路上。若此女还不中用,我会联系你,到时才需要仰仗青娘你。”
群青不由得看向安凛,安凛的神情有几分不自在。难怪他刚才吞吞吐吐,答应得并不爽快,原来他已经有一个新的下属备选了。
安凛固然欣赏她,但假如昭太子新派来的这个新的“杀”能力卓绝,将宫外事务完成得井井有条,那还有她什么事?那样,他便没有那么强的动机帮她出宫了。
“安大哥,既然有细作折损,想来这任务有些难度。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杀’的任务是什么?”群青用黑眸望着他,“我愿意跟她竞争。我应该是更快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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