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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的唇抿起来,那美婢虽是自己跳井,究其原因,还是因了八爷的始乱终弃。八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小弟知道,当年的确是小弟错了,才害了美羽,还有她腹中的……”她腹中的是八爷的骨肉,婉潞觉得气氛有些沉重,轻轻咳嗽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视鸾娥如亲妹妹一样,你们若真有缘成了亲,你可要好好待她。”
八爷又行一礼:“小弟知道。”外面有个丫鬟探头,春燕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就笑着进来:“给奶奶道喜,方才是舅爷家来人报,说舅奶奶今儿早上诞下一个哥儿。”
婉潞这一喜可比方才喜多了,搭着春燕的手要出去,瞧见八爷还站在那里,笑着道:“这也是凑巧,我这就回了婆婆,回娘家一趟。”八爷嗯了一声,在婉潞要走出去的时候叫了声六嫂,婉潞转身回头,八爷迟疑一下才道:“小弟前几年已经在庙里给她供了个牌位,也算偿一偿我的罪过。”
婉潞没有说话就搭了春燕的手出去,八爷站在那里,年少荒唐,铸成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大错。
婉潞去回了楚夫人,楚夫人听说淑娥得了个儿子,也是十分欢喜:“你这就回你娘家一趟,多带些东西,咱们家不是那几年艰难时候了。”这几年打压下了陆家,赶走刘家,又没设总管,出入账目比以前清晰明了的多,赵府除日用够花之外,每年还多了些盈余。
婉潞应了,吩咐春燕去预备东西,福姐儿已经跑了进来,直接扑到婉潞怀里:“娘,听说舅母生了个表弟,我要去瞧瞧。”婉潞扶住自己女儿:“你啊,进来也不行礼,就这样乱跑。”
福姐儿眼睛瞪的圆滚滚的,瑾姐儿也走了进来,依次对楚夫人和秦氏行过礼才对婉潞道:“娘,妹妹一听说舅母生了个表弟,就嚷着要去瞧表弟,女儿说等娘您回来了再说,她等不及,就跑祖母这里了。”
瑾姐儿口齿伶俐,福姐儿正按了婉潞的话在那里规矩给楚夫人她们行礼,听到瑾姐儿这番话,回头不服气地道:“姐姐,你也想去才跟着来的,不然你不在家做针线?”楚夫人把福姐儿拉到怀里:“姐儿乖,你舅母刚生下孩子,那血房你们小孩子也不能进去,就在家里瞧祖母斗牌,赢了钱,祖母给你买糖吃?”
福姐儿的小眉头皱了皱,在努力思考是跟着娘去瞧表弟呢还是在家跟祖母斗牌赢钱有糖吃比较好。春燕已经来报东西预备好了,婉潞笑着道:“婆婆,那就让她们俩陪您斗牌,媳妇先去了。”福姐儿还想再说话,秦氏已经按住她的肩膀:“好乖乖姐儿,三伯母这里还有好玩的呢,你就乖乖在家。”
瑾姐儿已经走出几步:“女儿送送娘。”这孩子,实在是太乖巧了,婉潞摸摸她的脸,也没吩咐她要照顾好妹妹就出去了。瑾姐儿等瞧不见婉潞的背影才折回楚夫人房里,见福姐儿还一脸思考的样子,上前对福姐儿道:“妹妹,你昨儿学的那针线呢?今儿姐姐再教你一种花样。”
正在让人调桌子拿出牌的秦氏听到了,笑着抬头:“昨儿我还听那嬷嬷说,姐儿的针线学的极好,绣的那花虽没有香,也活灵活现。”一说瑾姐儿的针线,楚夫人就得意地把一只脚高高翘起:“瞧瞧,这鞋子就是你侄女做给我的,别说她这一点点大的孩子,你大姐也是极聪明的人了,也要到十二三岁才能做的那么好呢。”
楚夫人是极庄重的,秦氏哪曾见过她这样,那鞋虽普通,不过就是软底上用蓝布做了鞋帮,上面绣了几朵花。再一瞧那针脚细密,秦氏笑了:“婆婆您这是故意打媳妇的脸,明知道媳妇的针线做的不好。”秦氏样样都能干,就是针线上要差了些,到现在赵三爷的贴身内衣和鞋袜这些,都要针线上人裁出样子,秦氏不过就用针联起来就算自己做的。
楚夫人已经把脚放下,故意道:“我就要让你瞧瞧,好回去让碧姐儿好好学了针线。”秦氏笑的前仰后合,用手搭着瑾姐儿的肩:“也不知道姐儿这样能干,以后嫁到谁家?”一说嫁人楚夫人就沉默了,原来做媳妇的时候还有些埋怨月太君管孙女们的婚事管的太宽,现在自己的孙女们要议婚了,楚夫人才发现,自己只怕比月太君当年还要焦灼上几分。
一说到婚事,瑾姐儿就害羞了,这几年不是没有人来吹过风,可婉潞总以孩子太小挡过去了,她是早慧的孩子,想的也比同龄人想的多,此时不由咬了下唇,扭身道:“三伯母就是爱笑话。”
说着就跑出去,秦氏笑了:“瞧瞧,害臊了。”说完秦氏就坐到楚夫人身边:“说起来,这些侄女里面,除了那几个还在守孝的不好议亲外,其他几个都该议亲了。”楚夫人摸一摸福姐儿的头,叹道:“哎,怎么长这么快呢?你做伯母的也要帮着细打听打听,可不能挑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秦氏忙笑着应了,楚夫人这才拉着福姐儿的手站起身:“来,陪祖母斗牌,哎,再过几年,你就没那个耐心了。”
婉潞到平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喜气洋洋,今日必然忙碌,婉潞又是姑奶奶,进了门就往厅里去。厅里比婉潞想的热闹,除了朱氏王太太,还有朱太太和浅草都在那里。
瞧见婉潞带人走进来,朱氏笑了:“瞧我都忙昏了头,竟不知道让人去迎一迎你。”浅草站起身拉了婉潞坐下,对朱氏笑道:“姑母不是忙昏了头,是欢喜昏了头吧?”世人重男子,朱氏也不能免俗,女儿再好也是为别家养的,她盼这个孙子盼了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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