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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南也一定知道了吧?是自己当年劳烦人家找来的云苔苗,那不是钱的事,关键是用心,自己许诺他翻倍的效益,到如今只怕刘小虎的淤田司只给了他本钱吧?林赛玉突然觉得有些脸热,一丝愧疚一丝恼怒,为什么就是不听?
“大姐儿,咱们家能种这个吗?咱们回去也种吧?真好看。”英儿在一旁大声说,一面接着往头上插花。
林赛玉被她这句话喊得心思一动,喃喃道:“欠人家这么多情,我如何能心安?反正也闲来无事,这里的土质天气又极为合适,他的家又在这里,就地取材就地生利再好不过。”说着拉着英儿摇了摇,道,“英儿,咱们在这里住一年如何?”
英儿哈了一声,点头不迭,“好啊好啊,”一面又皱眉道,“可是,咱们住得起吗?”
林赛玉便笑了,收拾锄头,一面道:“在乡下找个地住就好了,花不了几个钱。”忽觉一点冷水掉在鼻尖上,耳中听英儿喊道:“哎呀,下雨了,大姐儿快走!”,见天上不知何时飘过一片乌云,投下密密的雨线,林赛玉将布袋顶在头上,跟着英儿连跑带跳的沿原路归去,拉车的伙计因为等不及,撑起油纸伞迎头接了过来,避免了她们主仆二人湿透衣衫。
“真是可惜,我还想上山看看去。”林赛玉一面摔着鞋上的泥,一面指着前方已经雾蒙蒙看不见的山峰道。
赶车的小厮听了便笑道:“大娘子想要去钟山,得选个好天,才能看到紫云缭绕。”
林赛玉嘿嘿一笑,暗道钟山是什么山,我知道南京有个紫金山,该不会就是这个吧?她只是看那山钟灵奇秀,要去看看繁茂的植物品种,至于风景,她这俗人一个没什么眼光情趣,不看也罢。
一行人慢慢回转江宁城,雨依旧不紧不慢的下着,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的大树下栓了一匹青马。
“谁来了?不是小丁哥吧?”林赛玉笑道,果然见英儿嗖的从车上跳下来,还没站稳就捂着头往里跑,口中道:“我先去换衣裳!”引得林赛玉哈哈大笑,谢过赶车的小厮,一面又定了明日出发的时间,才抬脚进门,那房东张婆子已经笑着迎了出来。
“丫头跑什么?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扶大娘子一把。”张婆子今年五十出头,无儿无女,只靠着亡夫留下的这处庄户过活,那日苏锦南使人来租宅子,以为接到大头的买卖,喜得什么似的,没成想住进来这两个短期的穷酸娘子,幸亏林赛玉一早跟她说了这几日就搬走,不耽误她租长期,这才高兴了给了笑脸。
林赛玉笑着也没答话,刚要问谁家的马栓在外边,就见苏锦南抱着全哥从屋子里走出来,不由一怔一喜。
“哎呀,全哥。”林赛玉几步过去,笑着伸手要抱,一面看这孩子又长大许多,穿着红绫衫,脖子里带着金圈子,看见林赛玉过来,呸的一口吐了她一脸,苏锦南脸色立刻冷了,扬手就要打,林赛玉忙拦住,将全哥抱了过来,见那孩子斜眉瞪眼的看着自己,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全哥,”林赛玉将他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来,故意拉下脸道,“我日常听你爹爹说,全哥是个聪明可爱的娃娃,难道是你爹爹骗人?”
全哥站在地上,被这话说的脸色怔忪,似乎有些不明白,苏锦南在一旁迟疑片刻才要说道:“他,还是不怎么说话……”
林赛玉一摆手,打断他,对着全哥继续道:“全哥是不是讨厌花姨?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大声的说,怎么能吐口水?吐口水的小孩最让人讨厌!要被老疯子逮去!”
吓得全哥只往苏锦南腿边靠,苏锦南有些无奈的看着林赛玉吓唬了小孩,得意的嘿嘿笑起来。
“出门也要带把伞,这里得天气多变。”苏锦南伸手要抱全哥起来,一面看了眼这妇人,见她头发湿漉漉的,不时滴下雨水,那裙上脚上全是泥,此时露齿而笑,面上倒不显半点狼狈,反而精神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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