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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养个孩子不过十个月,等生了孩子,你就是到天边种地放羊我都不管,只是这一年,你就给我安生待着,我就不信,那几块破山头还比不得你肚子里的这块肉!”苏老夫人撇着嘴说道。
林赛玉塌着嘴,道:“哪有那么娇养,我们乡下,妇人们上午下地,下午生孩子的多的是。”被苏老夫人啐了一口,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们家要是没了钱,自然也赶你下地去!”
“娘,你还说钱!俗话说的是财不外露,害得锦哥差点被人圈着当猪买,还不受教,偏又撒什么钱,如今让官府的人三天两头的上门私缠,平白惹些麻烦!”林赛玉不提钱到罢了,一提起就火大。
她早就知道京城里那场盛会带不来好结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过了年,各种名分的摊派已经分来七八个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面捡着零散的有关因过于富裕而被皇帝嫉妒的明朝沈万三的故事讲了。
“从哪里编的神怪故事!你才进门几天,这江宁哪一个商家每年不给摊派个七八回的?穷家小户的没见过场面,瞧吓得你那样子!”苏老夫人听了一脸鄙夷,呸了林赛玉一声,道,“我撒钱是为了我儿子孙子平安,又不是筑都城稿军去跟皇帝争脸面。”说着梗着脖子道,“我一辈子装过孙子装过傻,就没装过穷,我就是有钱还要藏着掖着不成,就是愿意给我儿子孙子花,碍着旁人什么事,我活了半辈子了,眼红我想害了我的人海了去,我又怕过什么?”
说的林赛玉无语,也知道这老太婆最是牙尖嘴利,说不过她,因为惦记自己的果园整日闷闷不乐,还是跟着苏锦南来家的李大管事听了,出来打个圆场,说服苏老夫人在钟山附近给她买了山地,修个院子,允许她十天半月的到那里去住。
“白花那多冤枉钱,我可没时间再从头种一遍!”林赛玉嘟着嘴不满,又怕苏老夫人急了连这个也不给她,才住了口。
自有管家挑了日子,兴土动工,这期间英儿来看她,来了也不说虚话,直接就求林赛玉要她公公到那边管卸砖瓦木石,管工计帐。
如今的英儿奶了孩子,人也没瘦下来,越发像个球,做梦也没想到林赛玉成了自己的主母,喜得走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小丁哥还是跟着车队在各地行走,大小也是个管事了,但她嫌出门多,便跟林赛玉说了要留在柜上当掌柜学徒,林赛玉便依了她打了招呼,有了这先例,英儿更是得意起来,又将婆婆从后院浆洗里挑出来,到后厨上管采买,好在小丁哥的娘为人是个老实,管家婆子也就没说什么,如今听说要修院子,忙又赶着来求。
那日也是巧了,林赛玉有了身子倒不忌口,只是爱困,正月里又忙了一段,如今少了亲戚应酬,每日在屋子里睡,玉梅甚是不喜英儿无知无礼的,便留她在外间吃茶等着,也不去叫,英儿一向看不懂人眼色,便大刺刺的在外间坐了,一面吃着桌子上的果子,一面又喊丫头倒茶,因那丫头行动慢了些,她便说出一些不好的话,说什么这样笨手笨脚的就不该留着夫人屋子里云云,把那丫头气的要吐血,少不得翻出她那仗势张狂的行为嘲讽,被才睡醒起来的林赛玉听见了。
林赛玉这才惊觉了,如今的她家里可是上上下下几百人,由不得自己散漫,最不能做惯奴打压他人的事,当下便不动声色的听英儿说了,让她回去,自己派人打听了,英儿的公公日常管的是院子里的洒扫,哪里会管账,便拒绝了,英儿头一次被扫了脸面,自来哭了一场,看林赛玉不咸不淡的样子,也明白了如今的夫人再不是当初那个任自己胡闹的主子了,便抱怨了几句去了自后不再来,还是她婆婆明白事理,亲自来陪了礼,林赛玉懒得费这些心思,到了三月里,听那边院子盖起好了便忙忙的搬了去,只带着身边几个丫头并烧火做饭的婆子。
苏锦南走近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林赛玉的笑声。
“六儿叔,你日常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听我娘瞎混,这春发最重要,切记着追肥,这一冬有些旱,浇水时用小沟快流,省一些是一些,把枯草割了当肥,以免跟树争水争肥,也不影响新草长出来,还有枣树开花时,务必记得打狂花,我不要多产,只要优产,你们收了云苔,地也就养肥了,还种麦子就是了……”
苏锦南听了笑着摇头,一面打帘子进去了,见在椅子上拘束坐着的十方村的曹六儿并几个汉子,此时果然都是听了满脸涨红。
“你说这多,他们如何记得住?不如过一段就派人去说一遍是了。”苏锦南冲那站起来的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但他们自然是不敢坐了。
“请了多少趟,如何岳父岳母不肯来?家中可安好?”苏锦南知道让这些乡下汉子坐下更拘谨,也就随他们去了,自己在林赛玉一边坐下,含笑问道。
曹六儿便恭敬的答道:“卢老夫人身子不好了些,夫人和老爷不敢离身,让咱们来看看大姐儿。”
林赛玉吃茶差点笑喷了,知道这一定是卢氏定下的外人对自己和老娘的称呼,害得她以为说的是别人呢,又问了些话,看那汉子们实在拘谨,便让丫头带着到后边吃酒菜去了,又说留他们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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