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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这两天其实有点烦。他本来辞呈都已经交上去了,手续基本上都办完了,只要呆在家里等消息就可以了。谁知道那天刘总一个电话打过来,抹着汗陪着笑的跟他表示,说辞职手续出了点问题,当初搞错了一些脱密期限,目前他还暂时不能完全脱岗。当然不想上班是没问题的,他尽管可以呆在家好好休息,等上边发下批示以后再说。
楚慈倒是不急着离开北京,他只是不想工作,不想接触外边的世界。自从不上班以来他天天呆在家里,打打游戏,看看碟片,以往手不释卷的专业书籍竟然一个字都没再看。
他的生活变得十分简单,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随便弄点吃的,然后就打开电脑电视,把家里弄得热热闹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电脑前。有时候他可以维持这个姿势一整天都不动,什么游戏都玩,什么碟片都看。饿了就随便下点速冻水饺,困了有时就在床上合衣睡一觉。
他那些裁剪合身做工精良的衬衣都不再穿了,随手扔在了衣柜里。为了在家舒服,他网购了几件棉质T-恤,居家羊毛衫和宽松长裤,整天松松散散懒洋洋的。
他对未来没有一点打算,完全有了今天不想明天。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定了张回贵州的机票,但是刘总那个电话打过来不久,机票公司也打来电话抱歉的说手续出了些问题,他的机票暂时还没定上。楚慈一贯脾气比较温和,不是个能跟人当面吵架呛声的主儿,机票公司工作人员一个劲的给他赔罪,他也只能悻悻然的挂了电话。
从那天开始起,如果不算下楼去超市买食物拿短短十几分钟路程的话,他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过出门了。饿了也不烧火做饭,家里到处都是各种零食;头发长了也懒得自己动手剪,发梢都覆盖了耳朵尖,垂落的刘海都遮住了眼睛。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不知道第多少天的时候,某天下午楚慈打开门,猛的撞见韩越站在他家门口。
韩越这次不是偷窥,是主动上门来找他的,手上还维持着那个刚要敲门的姿势。
楚慈套着一件白色棉质T-恤,浅灰色居家长裤,手里拎着垃圾袋,呆呆的盯着韩越,颇愣了几秒钟。对他来说自从出院以来他就没见过这个男人了,感觉上韩越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仿佛多了点威重沉肃的气质,跟韩老司令的感觉有点像了。
他以前虽然也挺威风,但是总有点褪不去的跋扈和浮躁,说不上来为什么现在这种感觉都没了。楚慈想回忆一下韩越以前的模样,却怎么都回忆不清晰,就像隔着雾气一般朦朦胧胧。可能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没仔细观察过韩越的模样吧。
他每次看到这个男人,总是紧跟着压抑、暴力、仇恨和痛苦,久而久之就产生了自我回避的本能,渐渐的也记不清他具体是个怎样的眉目五官了。
“你有什么事吗?”楚慈把沉甸甸的垃圾袋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问。
韩越从没看过楚慈这么闲适懒散又居家的样子,一时之间愣了一下,目光在他T恤宽大的领口里黏了几秒钟都没拔出来,来之前准备好的一套套说辞刹那间全忘光了:“……哦,我就来看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楚慈顺手就要关上门:“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等等!”韩越一把抵住门,同时半个身体挤进了空隙中,楚慈被他逼得往后退了半步,声音不由自主的高起来:“韩越!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越力气毕竟比较大,抵着门框把门推开了大半,一手又去接楚慈手上的垃圾袋,陪笑道:“我这不是想帮你倒垃圾吗,你看虽然咱们俩分手了,但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分手也可以当朋友嘛!咱俩毕竟好过两年是不是,一下子就连面都不能见了话都不能说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点?……别别别,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是听说你最近辞职了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好,过来看一眼而已……我真的没其他意思。”
他一手去夺垃圾袋,楚慈又躲闪着不想给,结果两人一争一拉,那个袋子一下子破了,哗啦一声各种零食包装、水饺袋子掉了满地。
这个位置比较恰巧,垃圾一半落在门里的地板上,一半落到了门框外。楚慈条件反射的手一松,韩越趁机推开门牢牢的抵住:“没事没事!别慌,我来收拾!”
楚慈皱起眉,一言不发的去厨房拿来扫帚和簸箕,哐当一声往地上一丢。
韩越连忙殷勤的弯下腰去打扫,把掉在地上的垃圾都扫到簸箕里,还一边讨好的抬头去看楚慈。楚慈不想被他看,又关不上门,只能转身大步回到书房去,砰地一声甩上门。
他这样其实给了韩越更大的自由——这人于是十分消停的弄好垃圾袋子,拎到楼下去扔了,又转回楚慈家来,在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还敲敲书房门问:“你怎么整天都在吃零食?没有好好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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