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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旸头一次认真仔细地开动脑筋,但不是像一般人那样思考纸条的真假,而是在想是该继续找季颜还是回家帮助家人打跑坏人。歪着头考虑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尚在迷糊中,卡车忽然停下了,传来了司机说话和开车门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抓起背包飞一般跳下车,撒开脚丫不管不顾地狂奔。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等她觉得可能跑不动时,再小心回头望望,确定没人跟着,才停下喘气,然后往四周一看,茫然地呆住了。这是哪儿?无垠的田地在星光地照映下显得特别荒凉。
要是换成常人,早就惊慌失措了,但孟旸做得第一件事竟然是将背包重新背好,找到一个田埂坐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纸条,口中反复念叨了着手机号码,等真正记住了,就将纸条撕碎,刨了几个小坑将部分碎纸片埋了,又随手将剩下的碎纸片扔进了田地了。这才拿起手机拨了号码。片刻,手机里传来的清脆声音让孟旸顿觉亲切,她有些期期艾艾,喂,我是孟旸。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哪儿。找不到季颜,姐姐也不让我回家。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坏人是针对我?所以我不回家,家人才能安全?我知道了。有人跟踪?对,有人跟踪我。不能用现在的手机,不能用原来的□□,用姐姐给我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不能用身份证,不能用原来的名字,要掩盖气味我没记住,你再说一遍。嗯,我记住了。那现在我怎么找季颜?想想季颜平时所说所做有什么线索?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被跟踪的,我马上砸了手机。说完使劲将手机砸向了地面,完全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焦急大呼的声音。
她才砸了手机,姐姐孟昕的手机就响了,根本无心入睡的孟家父女听到手机那头的汇报内容,哭笑不得。孟昕没有让爱人先联系孟旸,就是怕孟旸那一根筋的脑袋会怀疑什么。现在可好,孟旸是联系了爱人,但爱人还没说完,这个妹妹就将手机砸了。唉,人没事,她是松了口气,但却彻底失了联系,这更让她糟心。孟光昭看出大女儿的心思,虽然自己心里也焦急不安,但作为父亲,更要在女儿面前撑起一片天,他安慰说,旸旸既然真有那什么刀枪不入的本事,咱们也不必太担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对我们不利的除去,等我们安全了,凭着我孟家的财力和人脉,找旸旸小菜一碟。
孟昕也知道这是父亲宽慰自己的话,勉强一笑,暗自祈祷妹妹平安。而此时被她牵挂的人正托着腮帮子,坐在田埂上拼命地回想季颜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掰着手指,从见面伊始算起,孟旸使劲地全神贯注地回想着。直到天光大亮,太阳升到了正南,她的回想才好不容易来到了最近。可是最近季颜的言行举止都和平常一样啊,唯一的反常就只有昨天上午自己气势汹汹地去捉奸。 那些个像魔术的异能是很神奇,不过颜颜和那个李明峰说出的内容她到现在还是有些糊涂,什么生命科学?什么研究实验?什么京华大学?对了,大学!她非常难得的脑筋运转起来,想起了颜颜的话想想看,如果我是导师,经此变故,也会躲起来悄悄去京华大学调查。不管黑手的源头是不是在校内,那里都是唯一的线索。我猜测导师并没有死而是躲起来了,和旸旸爷爷去调查京华大学了。
对,去大学,去京华大学找爷爷和二爷,然后消灭坏人,等没了坏人,颜颜就会平安,就不用躲起来,一定会放心地来找我的。孟旸紧紧地握住拳头,使劲地挥舞了一下,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做出了这么重大的决定。周围那些个早在田地里干活的农民好奇地望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呆傻的姑娘,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大着胆子过来,好心地问,小姑娘,你大清晨就坐这半天了,干啥啊?
孟旸这才回过神,直愣愣说了一句,我要去京华。
啥?那农民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愣顿了一下,然后嘿嘿地朴素一笑,你要去京华市?哎呀,这离得可远了,小半个中国呢。你哪儿村的?是不是想出去打工?这附近没见过你啊,你爹娘知道吗?
孟旸被他问得不耐烦,只顾着重复一句,我要去京华。
不会是傻子吧?农民见她浑身破破烂烂,眼神直勾勾地只会唠叨这一句,不由嘀咕一声,这年头,好人是做不得的。趁早打发了,别在自家地里出事才好。他赶紧挥手一指不远处的水泥路,嫌弃地说,顺着路直走到县城,做长途车去。
孟旸说了声谢谢,大步流星地赶着路。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是到哪儿了,见路的两边有了楼房和店面,又看见了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她急忙跑过去,掏出自己的钱包,又想起昨晚陌生电话的叮嘱,于是将自己的□□统统掰断,只留下姐姐给的卡□□了机器。屏幕上显示地账户数额让她吓了一跳,她数学极差,一长串的数字好多个零看得眼晕,心里挨着个默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百万上有个数字是八,其余的都是零。对于钱的多少,她的概念比一般人要弱多了,所以也不兴奋,只是听从了陌生电话那省着点用的意见,只取出了一万块钱。再然后便看着钱包里的身份证有些发怔,她不是完全傻,现在坐车住店都要身份证,这要是毁了扔掉,她怎么去京华呢?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最后只能先把身份证收起来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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