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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康虽已妾室成群,但却对傲慢姝丽的苏贞贞一见钟情,不惜高价竞得头筹。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陈敬康对苏贞贞的倾慕溢于言表,可高高坐于台上的苏贞贞瞧着底下兴奋难当的陈敬康却只有满眼的冰冷与厌恶。
当晚究竟发生什么无人可知,众人只晓得到了第二日花魁竟仍是完璧之身,而这也让有关陈敬康的传闻再度甚嚣尘上。不过彼时的陈敬康却已不再身陷流言的囹圄,而是一门心思热烈追求起了那高傲的花魁。
都说烈女怕缠郎,苏贞贞初时虽肉眼可见地对陈敬康充满了嫌恶之情,可在对方持续了将近一年的热情攻势下,她一腔的铁石心肠也都渐渐为陈敬康化作了绕指柔。二人两厢情愿、情投意合,陈敬康不仅出天价为贞贞赎身,更是不顾纲常礼法硬是八抬大轿娶她为妻。
陈敬康原以为自己日后定能与贞贞过上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美满生活,可他万万没想到婚前矜贵自持的苏贞贞,到婚后竟变了个人似的异常狭隘善妒,非但勒令他遣散了后院的莺莺燕燕,平日里更不许他同其他女人说半句话,否则便会当场大发雷霆。成婚三年,苏贞贞对陈敬康的独占欲超乎寻常,并且有着与日俱增、变本加厉的趋势。
陈老爷本就不满苏贞贞青楼女子的身份,又嫌她三年下来一无所出,便命令独子休妻再娶。陈敬康早已对苏贞贞的独裁霸道苦不堪言,他虽内心仍残留着对对方的爱意,可此时也仍旧懦弱地顺水推舟应允下来。
苏贞贞自然不愿合离,陈老爷为逼她同意便将她反锁别院,绝食七日。众人皆以为这位瞧着便柔弱不堪的陈家少奶奶恐怕撑不了几日就会败下阵来,可无人料到苏贞贞竟性格刚烈到宁死不屈。
待期满,陈老爷率领陈敬康以及一干精壮家丁前去让苏贞贞签下合离书时,隔得老远,一干人等便闻见那房中传出阵阵尸臭。众人登时脸色剧变,连忙上前将房门推开,而那门方一打开便见猩红的血色溅满了整个房间,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尸臭当场熏吐了好几个人。
要说关押苏贞贞的房间并无伤人利器,她是靠摔碎一面铜镜后生生用碎镜划破了自己的咽喉,苏贞贞对自己下手极狠,碎镜锋利但要割开皮肉也十分困难,可她却硬是用碎片一点一点磨着将自己脖颈血肉给全磨着切断开了,只余一根挂着零散碎肉的颈椎牵连着头颅与肉身,使得一代风华绝艳的花魁死后不至落得身首异处的可怜下场。
苏贞贞的死状已是极为可怖了,可她的死相却更加吓人。她生了一张闭月羞花的美丽脸庞,不笑时已是不可方物,一笑更是倾国倾城,可当那丰姿冶丽的笑容出现在一张死后尸僵并被老鼠啃去鼻头的女尸脸上时只会显得分外诡异恐怖。
陈敬康因担心贞贞故而推开众人首当其冲第一个闯进房内,在目及尸体后他当即被吓得惨叫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得了癔症,非说自己被女鬼缠身。陈老爷因此心力交瘁,几日下来瘦了一大圈,可到底是自己的独子不能置之不顾,他便重金求医以治陈敬康的癔病。
好不容易看了两月的医,陈大少眼瞅着将要好了,可不知他又如何受了刺激,自某夜醒后便疯疯癫癫地逢人大喊大叫,说苏贞贞回来找他了,还另说了些胡话。
众人一开始只当是彻底疯了的陈家大少在胡言乱语,可打那之后陈府便怪事连连,先是有人夜里听见别院传来女人梳妆浅笑的声音,后来诡事渐多,不少人都称自己在夜里看到了断头的大少奶奶,再往后当日一同前去的家丁更是陆陆续续身亡,且死法高度统一--都是遭人割断了头!
陈老爷惊怒之下找过不少天师道士到府上驱鬼,可却通通无用。久而久之,府中一干丫鬟仆人死的死、跑的跑,一个月不到偌大的陈府便只零散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
听完老管事声泪俱下的一番讲述,封行云三人面色各异。
“老人家,您先别哭了。”明月卿面露不忍,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绣帕递给对方,柔声细语地宽慰道,“有我们在,会没事的。”
“不敢不敢,仙师,小的、小的哪敢收下您的东西……”方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事当即连连摆手,诚惶诚恐地婉拒着明月卿的好意,只是他嘴上虽说着不敢,可眼睛却一个劲儿盯着那手帕瞅。
“行了,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块帕子,给你你就拿着。”薛灵羽素来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更何况还是个老态龙钟,长得不堪入目的凡人,他也懒得跟人虚与委蛇,一把扯过明月卿手中的绣帕便嫌弃地塞进管事怀里,“你也别哭了,不过一个作乱的女鬼而已,就把你们这群凡人吓得哭天喊地、两股战战,真是废物,啧……你现在先带我们去休息,赶了一天路累都累死了,明日起早我们便帮你收了。”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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