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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康因担心贞贞故而推开众人首当其冲第一个闯进房内,在目及尸体后他当即被吓得惨叫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得了癔症,非说自己被女鬼缠身。陈老爷因此心力交瘁,几日下来瘦了一大圈,可到底是自己的独子不能置之不顾,他便重金求医以治陈敬康的癔病。
好不容易看了两月的医,陈大少眼瞅着将要好了,可不知他又如何受了刺激,自某夜醒后便疯疯癫癫地逢人大喊大叫,说苏贞贞回来找他了,还另说了些胡话。
众人一开始只当是彻底疯了的陈家大少在胡言乱语,可打那之后陈府便怪事连连,先是有人夜里听见别院传来女人梳妆浅笑的声音,后来诡事渐多,不少人都称自己在夜里看到了断头的大少奶奶,再往后当日一同前去的家丁更是陆陆续续身亡,且死法高度统一--都是遭人割断了头!
陈老爷惊怒之下找过不少天师道士到府上驱鬼,可却通通无用。久而久之,府中一干丫鬟仆人死的死、跑的跑,一个月不到偌大的陈府便只零散剩下了不到二十人……
听完老管事声泪俱下的一番讲述,封行云三人面色各异。
“老人家,您先别哭了。”明月卿面露不忍,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方雪白的绣帕递给对方,柔声细语地宽慰道,“有我们在,会没事的。”
“不敢不敢,仙师,小的、小的哪敢收下您的东西……”方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事当即连连摆手,诚惶诚恐地婉拒着明月卿的好意,只是他嘴上虽说着不敢,可眼睛却一个劲儿盯着那手帕瞅。
“行了,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是块帕子,给你你就拿着。”薛灵羽素来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更何况还是个老态龙钟,长得不堪入目的凡人,他也懒得跟人虚与委蛇,一把扯过明月卿手中的绣帕便嫌弃地塞进管事怀里,“你也别哭了,不过一个作乱的女鬼而已,就把你们这群凡人吓得哭天喊地、两股战战,真是废物,啧……你现在先带我们去休息,赶了一天路累都累死了,明日起早我们便帮你收了。”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管事感激涕零地连连哈腰道谢,将绣帕收进怀里,用衣袖快速擦了两下脸后便忙不迭地躬身为三人推开了陈府的大门。
封行云一贯话多,可今日他倒罕见有些沉默,除了薛灵羽口气不佳地训斥老人,让他皱着眉朝对方扫了两眼外,自打跟随管事下了马车后,封行云便一心抱着佩剑,双手环臂仔仔细细打量着陈府周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越是靠近陈府,他就越能感受到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
“陈管事,你家老爷呢?”封行云边随着对方进府,边左顾右盼继续观察着四周。
这陈府内部装得倒是金碧辉煌,只是目之所及皆是四下无人,格外的冷清寂静,庭院的水也并非活水而是死水,因而无人更换后路过时只要一低头便能瞧见翻着白肚浮在水面的死鱼,整间府邸从外到内无不透出股死气。
“老爷近日都在为府上怪事四处奔走,所以今日才只有老奴迎接三位仙师。但我家老爷对仙师们十分重视,出门前还特意吩咐老奴定要好好招待三位,绝不能有丝毫怠慢,否则……”
“打住打住,”封行云笑着比了个停的手势,“陈管事,我并无兴师问罪之意。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方才在马车上说你家老爷当时带了一帮人去别院,而同去的那些家丁后来通通横遭不幸……若说你家少爷平安无事,是因苏贞贞对他余情未了所以网开一面,可你家老爷为何也能九死一生,逃脱厄运呢?”
“这、这……”封行云的问题显然有些难住了陈管事,只见他面露难色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或许……是我家老爷吉人自有天相?”
封行云嘴角含笑,不以为然地垂眸点点头,又道:“你说你老爷是靠一副神药才有了令公子,并依药方遣散了女眷,可否将药方给我看看?”
“这……仙师有所不知,老奴虽是陈府管事,但也并非能经手府中上下所有事物,一些贵重的物品是由老爷亲自保管。况且那药方实在时隔多年,或许早已丢失或是因看管不当成为残篇,便是您现在管老爷讨要,老爷也未必能拿得出来。”陈管事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好吧,也不难为陈管事了。”刻意忽略掉对方言语间的前后矛盾之处,封行云抱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只是在下还有最后一件好奇之事,当年那些被遣散的女眷应当是由陈管事负责处理的吧?你当时都将她们遣去了哪里,是否留有名册,这些人中还有留在沧州的吗,这些年里你又是否在城中看到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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