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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忽发奇想,自己要是会法术就好了,嗖一下来个无影无踪,让死变态找去呗,急死他,三娘这儿正在廊外头胡思乱想呢,孙嬷嬷从外头进来,脚步轻快,喜上眉梢,到了三娘跟前道:“给姑娘道喜了,虽说还未明发上谕,想也就在这几日,皇上今儿早上走的时候,吩咐老奴让把姑娘的东西收拾了,邹府这就来接,刚老奴一忙活,姑娘又起的迟了些,倒忘了跟姑娘回,这会儿邹府的车都到大门外了,邹夫人亲来接姑娘,从今儿起,姑娘就是御史府的千金贵女了。”
啊,三娘眼睛瞪大了好几圈,忽的想起来,貌似昨儿夜里,文帝是在她耳边儿上嘟囔了几句,进宫,认女,封妃什么的事儿,可当时她累的都快晕了,谁还耐烦听他叨叨这些,再说,自己这心念念琢磨着跑路呢,他说的这些跟自己有个屁关系,所以,根本就没往耳朵里进,这会儿就想起来几个字儿。
前后一联系,三娘就明白了,死变态也跟她来真的了,这是真要让自己进宫啊,说起来死变态想的真挺周到,把自己认成邹瑞的女儿,武家再大的罪过,也牵连不上自己,进宫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可三娘不愿意啊,一想到进宫眼前都是黑的,半点儿亮儿都看不着,文帝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当他的女人了,这名份正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说是宠妃那是好听,说难听点儿,就是供他发泄的对象,丁点儿自由都没有,这辈子是啥也别想了,真过上那种日子,还不如现在直接自杀痛快呢。
孙嬷嬷见三娘半天没吱声儿,那脸上的神情瞧着复杂又纠结,孙嬷嬷暗道,莫非姑娘高兴傻了不成。
正想着,邹夫人已经走了进来,邹夫人着实也没想到,有一天儿自己会跟三娘成了母女,且这母女当得的,还是自己攀了高枝儿,一个罪奴转眼间就成了皇妃,皇上一下旨,自己就得了这么个便宜闺女,说是母女,其实就是顶着个名儿,皇上这是想给三娘个好出身,进了宫,封个什么位份也说的过去,所以,自己还得亲自来接这个闺女,且要恭恭敬敬的,不得不说前头自己瞧错了她,别瞧姿色寻常,倒真是个有本事的。
三娘自是不乐意进宫,可看见邹夫人,三娘忽然想出一个脱身之计来,在这院里她是出不去了,下药也甭想,若是在邹府……三娘暗里琢磨,文帝让自己认到邹府,是为了进宫做准备,自己如今再回到邹府,可不是罪奴之身了,邹府又怎么敢派人看着自己,而这院子里的侍卫,自然不能跟去邹府,况那邹府前堂后院,老大一个府邸,婆子,丫头,小厮,都算上有几十号人,人多了出出进进的,自己或许能有机会逃出去。
想到此,三娘异常痛快的跟邹夫人走了,从前门大街到邹府有些时候,三娘拨开车窗的棉帘儿往外望了望,只一层薄薄的窗帘却仿佛隔着山一般。
忽望见前头不远的安记,三娘忍不住有些遗憾,到最后,自己也没把美皇叔睡了,不过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留点儿遗憾也正常,况虽没整出实事儿,能让美皇叔这么个超级帅哥惦记着,也挺有成就感的。
想到此,心情好了不少,所以说她没心没肺一点都没冤枉她,三娘是丢的开,朱晏却撂不下,昨儿回到府里躺在床上,只一闭眼,眼前就是三娘,或嗔或喜,或娇或媚,百般姿态,如何丢的开。
辗转了半宿没睡着,至天蒙蒙亮略闭了会儿眼便起来了,刚起来,安记的掌柜苏文成就来了,一脸急慌慌的神色,见了朱晏忙道:“爷,今儿一早宫里头就来人了,把周公子绘的那两册春,宫,都要走了,还把两套刻板搬走了,伙计不敢拦,我这一听见信儿,就去了,跟王保儿走了个对头,他倒跟我说了两句话儿,可句句话里带着话儿呢,听那意思是让咱们封住伙计的口,周公子的事儿不许给外人知道。”
朱晏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把铺子里,把略知些底细的伙计发落回家,多给些银子,或做个小本营生,或种地都由着他们,只交代一句,若想活命嘴闭严实了。”
昨儿皇上跟武三娘在铺子里逛了大半天儿,苏文成自是知道怎么回事,说起来,这真是一桩奇事,谁能想到画春,宫的周公子,会是女子,是女子还罢了,还是皇上的女人,苏文成这会儿都想不明白既是皇上的女人,怎就生了这么大胆子,跟爷又牵连上了。
就瞧爷这丢不开舍不下的意思,苏文成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可见红颜祸水,却忽想到三娘的模样儿,又不禁摇摇头,若论姿色又哪里算的上红颜。
苏文成走了之后,朱晏在半闲堂的小跨院里坐了一会儿,叹口气也去了安记,就这般巧,他刚从轿子里出来,还未往里走呢,就见那边一行人簇拥着两顶软轿过来了,朱晏先头未注意,却福庆呀了一声,朱晏才侧头望去,是邹府的轿子,想来是邹大人的内眷,却忽瞧见后头轿子边儿上跟着的两个小太监,他认识,是乾清宫伺候的,昨儿还跟着三娘和皇上来了王府,那么后头这顶轿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朱晏的目光落在三娘那顶轿子上,便再移不开了,直送着那顶轿子去远了,才吩咐了一声:“去寻人问问邹府有了什么事儿?”
福庆满心不乐意,暗道,事已至此,祸害都要进宫了,还问什么,退一步说,纵问出来爷能如何,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就凭爷这模样儿人品,何愁没有佳人相伴,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依自己看,这事儿黄了更好,就武三娘昨儿那悍样儿,谁娶到家谁倒霉。
这么想着,便没动地儿,朱晏脸一板,瞧了他一眼,福庆跺跺脚,嘟囔了一句:“去就去……”说着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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