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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年轻,考虑不周。”蒋婉容也赞同欧锦七的说法,“随着交往时间变长,我也发现了他性格中的很多缺陷。只是那时还是大学生,并不生活在一起,不需要磨合,这些缺陷在我眼里也就无伤大雅。不过他有一点,我特别看不惯,他喜欢打着脸充胖子。我们也就是大学里的一对普通情侣,谁会天天盯着我们。可他却觉得好像全大学的人都盯着他似的。没错,他在高中时学习好,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焦点。但到了大学,都是全国各地的尖子生,谁会在乎你啊。我和他说了很多次,没必要和那些有钱的同学攀比,他就是不听。拼命打了半个月的工,就是为了给我送一束最贵的玫瑰花。如果是贪慕虚荣的女孩也许会觉得很感动,但我只会觉得尴尬,我们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下。最搞笑的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非说要给我过一个浪漫的生日,到最后却是想带我去旅馆。上床就是浪漫?我当时就拒绝了。不过拒绝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虽然我心里是有点小不快,但我也不是保守的女人,恋爱这么长时间到了这一步也是正常。我之所以坚决拒绝,是因为我对旅馆深恶痛绝。知道吗,欧锦七,我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光是因为我婶婶的话,还有我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我留下的阴影。”
“咱爸?”欧锦七竖起了耳朵,老丈人的八卦,绝对要听。
“我爸在外公还有实权时对我妈还是挺好的。当然,现在也是不错的。”蒋婉容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我妈这人一向软弱,她就是应和了古代对女人一生的概括——在家父为天,出嫁夫为天,夫死从子——我爸身体健壮的很,现在还轮不到我哥。据说当年我妈和我爸是同学,我爸家当时穷得比陆昱明家还不如呢,但我爸就敢追求我妈,光明正大穷追不舍。我那外公的行事风格也有点和我爸相同,搞不好就是一脉相承。他也敲打过我爸很多次,但我爸可比陆昱明强太多,坚决不退缩,而且能力很强。这也让我外公刮目相看。其实在孩子面前,我爸妈从来没红过脸,对内对外,在任何人眼中那都是模范夫妻。我妈肯定也以为自己很幸福呢,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欧锦七咂咂嘴,表示赞叹,“咱爸藏得够深啊。”
蒋婉容白了欧锦七一眼,“怎么,你想学我爸?”
“不敢不敢,你继续,继续,我闭嘴。”欧锦七这一副贱贱的模样让蒋婉容心情大好,“我记得清楚,是在我初一下学期时的一天。那个时候快期末考试了,六月份挺热的,我和我弟弟放学骑着自行车回家。我和青竹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但小学和初中都是在一起上的,半大孩子的学校都是这样,对某样事情或某个人会突然流行一阵子。那时学校突然流行的是那种运动型自行车,我三婶也给我们一人买了一辆,让我们骑着上下学。三婶一直主张我们要自由自在的环境中成长,特别反感孩子在学校在同学面前搞那种所谓的特殊化,她觉得如果孩子从小因为所谓的特殊而被孤立,对于正确人格的形成会产生极大的不利影响。三叔一向是妻管严,只能让保镖在不远处暗暗跟着,没有危险的事,他们是不会出来的。其实有没有保镖,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们想去哪儿,他们也拦不住。如果能拦住的话,我也就不会发现我爸的丑闻了。”
自嘲一笑,蒋婉容又说:“哪有什么如果,我也不是自欺欺人的人。那天下午放学特别早,我和青竹骑着车去了离着市中心不远的一家书店。在路过一家旅店时,我这好视力派上了用场。男人搂着女人进了旅馆,男人的背影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是我爸,女人的背影却不是我妈。我和青竹都呆住了。十三四岁正是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似懂非懂的年纪,我爸的这种行为让我产生了极大的恐惧。青竹还安慰我说,那男人不一定是我爸。他说我们可以进去查一下。我也想否定这个认知,当时就同意。小旅馆倒是很容易进,可我们不知道他们去哪个房间了。青竹说可以像电视上演得那样,扮成清洁人员去挨个敲门。到底那时还小,我居然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唉,我的洁癖就从找到清洁室的那一刻产生了。你不知道那里有多脏。我甚至清晰得记得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床单,很多床单上还有大片的、不知是什么的污渍,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最后我实在没勇气去扮成清洁工,只能和青竹在外面被动地等着。也就两个小时不到,我爸和那个女人出来了。那天我回家晚了还被我妈说了一下,我真的觉得太委屈了,甚至都不想理我爸。后来的几天我脾气特别差,几乎天天和我爸找茬吵架。”
“你这些异常,咱家人就没怀疑什么?咱那三叔可是鬼精鬼精的,他那眼睛毒得很。”欧锦七的插话成功引来了蒋婉容的“黑手——掐了下欧锦七胳膊上的嫩肉,这才满意地继续说:“我那时还算是一小女孩,就算有异常,他们也怀疑不到其它方面,最多就是往学校方面想想罢了,我和青竹是一个学校,青竹说没什么事,他们怎么还会怀疑呢。可笑的是我妈,我偷听她和我爸说,也许是我初潮快来了,所以脾气才差的。我真是鼻子都气歪了。后来还是青竹安慰我说,我爸和那陌生女人不一定就是在旅馆干坏事,也许是去谈事情呢。我心里完全不信,但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用这个理由让自己好过一点。哪知过了半个月,我和青竹骑着车外出时又发现我爸和那个陌生女人在一起,这次不是街边的小旅馆,而是五星级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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