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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 那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沈言之虽站在院墙之外, 但一听春儿此话, 仿佛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真真切切能想象到屋中是何景象,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一向好好的吗!”
掰指而数, 子衿腹中孩子大概七个月有余,忽然来得这般凶险, 怕是凶多吉少。
春儿慌忙跪了, 忐忐忑忑, 眉间皆是悔恨,“公子恕罪, 是奴婢知情不报, 自从冬日动了胎气, 虽勉勉强强保住了孩子,也一直灌着汤药,但其实身子始终不大好, 近一个月连饭菜都甚少吃下, 大夫原说这孩子留不住倒不如打了以免毁身,可子衿执意不肯, 就拖到了现在——”
“胡闹!”, 沈言之厉声道, “这事是随了她性子乱来的吗!她犯糊涂你也跟着她犯糊涂?!”
说着,沈言之抬脚便要往院里去,春儿一个踉跄连忙拦了,眸里皆是无措,“公子,院里血腥气浓,那孩子估计是无缘临世——”
“让开!”
春儿似是没听见,“阴阳相克,公子去了难免不吉利,这儿有奴婢……”
沈言之这才觉出春儿的不对劲来,张皇失措,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到后来几乎说不出话,齿间只剩下呜咽,无论沈言之如何叫她都没什么反应。
“春儿!”,沈言之声音又大了些,春儿这才渐渐回过神,抬头愣愣地看了沈言之一眼。
“你起来!”,借着沈言之手上的力气,春儿站起了身,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映着夕阳光辉,沈言之何尝不知春儿心里的恐惧与害怕,顺了子衿的意硬是把孩子留下,看着子衿日日渐瘦虚弱也担着压力瞒了下来,如今果真出了事,若那孩子出了什么好歹,要春儿如何心安?
可沈言之也是强装镇定,忽听屋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嘶喊,透过层层墙壁,直至人心,听得春儿腿一软,幸沈言之紧紧拉着她,缓声道,“春儿你听着,我早说过,那孩子留下是她的福,留不下是她的命,今日之果是她执意,与旁人无关!”
春儿忙点头,又摇摇头,哭得一塌糊涂,几乎失了心神,“不是的,不是的,公子!若当初奴婢一早禀报公子,便不会有这事,方才大夫说……说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奴婢是不喜欢她,觉着她是公子的累赘,但……但奴婢没有想过害她性命……”
“春儿!”,沈言之唤着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安乱心,定杂思,“何故言错,即便你一早告知我,这孩子该留不住还是留不住,世间一场大梦,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到底天命难违……但子衿不能死,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奴婢知道……知道……”,狠一咬牙,抬起手臂抹了眼泪,却掩不住眉间紧蹙,眼中急泪,“奴婢去看看怎么样了,公子说得对,即便孩子留不住,也要救下她的命……公子还是莫要进来,这里一切有奴婢……”
“好,好,我不进去,我在房里等着”
目送春儿哭着跑进去,眼瞧着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就连他都不知在急些什么,他只知若宁卿如对子衿存着那么几分真意,那么只有子衿活下来,宁卿如才会有可能离开那个牢笼,抛却父兄,抛却宁国百姓,自古情字最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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