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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一见曹嵩到了,腰杆也挺直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妇骂街状:“曹家的人你们也敢绑?当老太公死了吗?谁干的?啊?我摘了他的脑袋!哪个犯上的家奴……”
曹操和阿生几乎是同时一抬眼皮:“拖下去。”语气和语调都一模一样。
张氏立马被堵了嘴,一个音节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人拉着后领拖出了房门,肥胖的身躯在门槛上粗暴地撞了好几下。
曹嵩和曹德父子齐齐打了个哆嗦。曹安民瞪大了眼,告状话生生堵在嗓子里,变成了大喘气。
赵奇嘴角勾了勾,语带嘲讽:“抓不得抓不得,赵某还珍惜这大好头颅。只要大郎一句话,以后姓曹的到了许县,我们就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就是要拿学宫当女闾,也听凭他去。”
学宫的女先生,头一个就是曹生。所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赵奇治理河东素有刚直之名,但没想到他竟什么话都敢说。这个话头起了,就算荀彧都不敢接。
曹操将兵符按在桌子上:“别跟着混淆视听。你赵重乐想要尊法,那也得先定是哪家的法。谁也没说要包庇这小子不是?”
“正是正是。”曹操诸谋士大松一口气,跟着头脑清醒的主公就是好,不会被莫名其妙插进来的人弄偏思路。按照鄄城的律法审了,该坐牢坐牢,该罚款罚款。到底如何,还不是曹操说了算。
然而赵奇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哦?那赵某就拭目以待了。军粮被烧万担,整个颍川郡都受累,民怨沸腾,按照大郎‘乱世重典’做法,只怕一个人头祭旗跑不了。”
曹安民直接被吓哭了。“祖父——呜呜——我不想死——”他被绑着,只能拼命往曹嵩的方向蠕动。
站在曹操身后当保镖的典韦拔了刀:“你适可而止,都说了不包庇,还要怎样?”
赵奇也拿拇指弹开刀柄,露出雪白的锋刃。“不过是大郎的律法太随意罢了,说实话我信不过。我们兢兢业业按《刑法》算的刑期你们又不服,这怎么办?”
剑拔弩张。
好几个人坐不住了,站起来打圆场。曹嵩腿都软了,不停喃喃自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曹操面对动刀的场面也面不改色,他手指敲敲桌面:“新法再好,也不能不声不响就管了鄄城的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瞧大郎说的,那我家主公也是要面子的呀。学宫和许县是她在中原的根基。”
根本矛盾是曹操和曹生的权力冲突,避无可避。如今能够在一个屋里吵架,已经是双方克制的结果了。否则曹安民在许县被处刑,双方决裂,没打袁绍之前就得先内战一场。
刚好被裹到二曹权力交界带的曹安民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他大约也知道这次想太平过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连连哀求。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一定洗心革面,二伯,大伯……祖父,救命啊,我一定好好做人……”
没人听曹安民在说什么。典韦提着刀已经急了,赵奇还有一半刀锋在鞘中,双方目光噼里啪啦打架。赵奇比典韦淡定,是因为他知道解决袁绍前不可能真内讧,但该有的表态还是要有的。
接下来就该是政治交换什么的了,曹操和阿生都摩挲着手指,思量具体的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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