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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昱被正元帝发怒责打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王忠禀报给卫敬容的时候,打也已经打过来,她不能细问情由, 也不说秦昱吃这顿打是不是应当, 只叹了一声:“赶紧宣太医过去。”
又吩咐结香挑些活血化瘀的药膏送过去,跟着就是关切正元帝:“他这些日子本就心燥, 发这样大的脾气, 腿上又要不好, 让太医也给陛下摸摸脉去。”
问明白是打了两杖, 知道丈夫力巨,盛怒之下的两杖, 也不知打坏了没有, 卫敬容赶紧派人去看,特意嘱咐:“我这头走不开, 到了珠镜殿中且得仔细宽慰杨娘娘。”
瑞香一走, 卫敬容转身便看见符美人目中含光, 她看了符美人一眼:“不可如此, 两个都是陛下的孩子, 哪一个不心疼, 已经罚过,这事儿不可再生是非,等她好了,还劝着她去谢恩。”
正元帝不论是气动什么,确是为了乔充容受惊有滑胎之相才打了秦昱, 卫敬容已经提点了一句,符美人自然要原话告诉乔充容。
正元帝是行伍出身,常年打仗,骑在马上一刀便能把人穿透,此时怒极还觉得打得有理,等到怒气过了,再看秦昱的惨相,说不准心又偏了。
符美人怔怔看着卫敬容的脸,心里明白皇后娘娘说的才是正理,低头咽了泪:“妾知道了,必会劝着姐姐去谢恩的。”
正元帝发完了怒气,果然有些头晕眼花,腿上更是胀得疼,是秦显一直陪着,替他揉腿,又拿凉毛巾替他去热,正元帝才好上些。
太医要来给他摸脉,他还不许,还是秦显给劝住了,托着他的手给太医摸脉,正元帝连年征战,身上确有诸多伤病,旧创还是小疼,肺腑受的伤到了年纪才显现出来。
正元帝是常年吃汤药调理身子的,此番急怒,太医赶紧替他换了方子,先煎一碗喝下,这才觉得胸中结的一团郁气好了许多,太医又劝,劝他往后少动怒多静心,不然腿疾只会更沉得。
秦显便在此时道:“不若就移宫去离宫暂居,等暑天过去,再挪回皇城来。”他说这话确是情真意切,看父亲受这样的苦痛,心中难受。
正元帝拍一拍秦显的手:“还是我儿知道我心。”他想往离宫去居住,可只有半边宫苑还是好的,若是只住赵太后一个也还罢了,再住上这许多宫妃,屋子不够分派。
何况路程离皇城不远不近,若是再远些必是不有去的,若是再近些,每日里开朝会议事也更方便些,正元帝才叹过,秦显便道:“我来上奏,总得顾全爹爹的身体才是。”
正元帝最喜欢这个儿子,一是他最像自己,二是,只有这个儿子,是跟着他从贫苦中到了此时这个地位的,听他说话,尤其受用,叹了一声:“若是臣下有你这番体贴心意,我也早就去了。”
秦显亲手喂了父亲吃药,跟着又着人送药到珠镜殿去,正元帝这会儿想起来又有些后悔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一杖下去已经想要住手,可听他满口“父皇明鉴,不可听哥哥们污我”的话,怒不可遏,这才又打了第二下。
这个儿子,恐怕往后不能再跟杨家亲近,须得从珠镜殿里搬出来,多跟两个哥哥在一处,他才说了这一句,秦显便道:“我看三弟也确是跟几个文人呆得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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