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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还是下了决定,“啪嗒”一声,轻轻锦盒合上,拿在手中,关上药柜,然后走出房门。
这时风来树摇,夜雨已至。
王恕从檐下取了一柄伞,穿过前堂,似乎就要出去。
一命先生正在前堂筛药,见了便问:“你想好了?”
王恕停得片刻,搭下眼帘,道:“我命本舛,若只害我一人,无足轻重;可牵累旁人,损害无辜,万不应当。不做点什么,我于心难安。”
一命先生凝视他:“你知道你这一去,很可能无法再抽身吗?”
王恕说:“我知道。”
一命先生心中复杂,末了还是慢慢笑起来,只道:“既已决定,那便去吧。”
王恕便轻一颔首,撑开伞走入雨中。
泥盘街满地的污泥,都被雨水化了,向着低矮处流去。
零星灯火,都在雨帘里模糊。
青黑的油伞如一朵暗花,走出泥盘,穿过朱雀,进了云来。
若愚堂后堂,此时灯火俱亮,所有人手都将里外各道门把守起来,俨然严阵以待,生怕什么外人闯进来。
屋内,那一颗血淋淋、圆滚滚的东西,已被收入匣中,放在桌案正中。
韦玄盯着,眉头紧皱。
孔无禄侍立一旁,心里发慌:“韦长老,这周满的性情,是不是太邪门儿了一点?我从未,从未……”
韦玄却想起他见周满的第一面——
才丧母不久的孤女,包扎起来的断指处犹有血迹,却提着柴刀,面无表情地向人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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