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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也挎着细榆条编制的满精制的小筐出来,手中拿着半截镰刀头,随后赶出来。对明婉说:“大闺女,跟二婶上山上挖曲麻菜去呀?”
小婉将水瓢递给老爸,回说:“我不去二婶,我和小妹在家看我爸脱坯呢!”说完便又欢跑着来接刚从西边耳屋中推门出来,正揉着睡眼往这边走的明月,“老妹,快点过来看爸脱坯呢!”小婉拉着明月的手再次来到老爸身边。
二婶假装生气地抱怨说:“那你早上起来跟我说你要上山的,竟他妈扯蛋。小闺女家家的你老看和泥干啥,崩一身泥。”说完挎筐走出大门。
杨自厚此时已经用水舀子将坯模子四周晕上了水,以防脱好了坯后模子不好拿。
这会儿早在窗户底下晒罢多时阳光的杨福山来到泥堆跟前,拿起洋叉便要收泥,按理说杨福山虽然六十多岁,不过收上几叉子泥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杨自厚还是执意劝说:“你上墙边给我哄孩子去吧,爹!”其实除了哄孩子看家做饭等简单家务之外,家里家外一应体力活杨自厚已经不让老爹去做,但杨福山一应事物却还是放不下,能做的要做,不能做的也试着做,既便自己不去做也要亲眼看着,问询着,这样心里放心。
杨福山在窗户底下搂过小婉和明月,大黄狗也在一边用脑袋倚蹭着老爷子的胸前,杨福山轻抚着大黄的脑门,让它去一边。大黄便乖乖地爬在杨福山的身边。杨福山将明月搂在怀中,一见到两个孙女他便欢喜得眉开眼笑,爱不择手。他贴着明月的小脸问:“老孙女,你三叔呢?”
明月在爷爷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三叔在屋里找夹子呢?”“找夹子干啥呀?”明月想了想说:“打耗子。”杨福山轻抚着明月的小脑袋,像太阳公公一样含笑着。大沙丘孩子的嬉闹声习惯地声声传入耳中。眼前燕子在照常轻灵地飞上屋檐,这次见它嘴里还衔着一根三公分长的细柴草。
听见西边的小耳屋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不待门合上,屋檐上的‘小黑鸟’便嗖一声飞进屋内,站在房梁之上继续为自己的屋子舔砖加瓦。高个子的杨自博背着手走出房门,手里还提着两盘夹子。“大哥,今个不没啥要紧紧事吗?”
杨自厚正叉了两叉泥放在坯模子里,问老三:“你干啥去?”“那啥,求礼不还早着呢吗?你要没啥事我上山上去打鸟去了,二哥说他家园田地头壕沟里有野鸡在那出溜,我去看看去,二哥正在地里铲草呢!”杨自厚还是犹豫了一会儿,说:“先没啥事,你走吧。”自博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天空的明霞,叹了句:“这家伙,今天真热。”须臾便走出院外。杨福山和蔼地哄问明月:“老孙女,你不是说你三叔拿夹子打耗子吗?”明月也笑着哄爷爷:“我以为三叔要打耗子呢!”说完得意地将小脑袋贴在杨福山的脸上。
而此时同样是在爷爷身边依偎的明婉则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脱坯的老爸身上,杨自厚用手只随意的三两下便把泥紧紧地塞满坯模子楞角,随后将多余的在模子中央和边缘隆起的泥草重又收回到模子中,杨福山这会儿又叮嘱说:“用泥抹子!”其实老爷子的话是多余了,杨自厚这一双手早在生产队里练就出来,那一双大手轻轻从坯模子上抹过,羊草泥便在模子中被抹得溜平。接下来便是小婉最爱看步骤,老爸轻劲地将坯模子抬起,一块棱角分明的水坯子便做好了。接下来一块又一块的坯痛痛快快地脱好。
明婉蹲在水坯子旁不住的观看,剩下最后一块模子里泥已经放好,杨自厚上屋喝水的功夫,明婉终于有了一试身手的机会了。他也学着老爸的姿态脱起坯来,弄得满手泥,到最后她也终于如愿地挨了老爸的一顿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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