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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酒中论今古,寒夜守粮车
“来了,菜好了!”随着一声吆喝,齐老板的双手端着慢慢的两大盘菜放到桌前。“来呀,先吃着,舔饱肚子再说!”张风和一声邀请之下,十几号人都围坐在一个大桌面周围,开始大快朵颐。送粮苦是苦了些,但送粮的甜头也是别的社员所没有过的。坐在饭店的饭桌旁悠闲地品尝着老师傅做出的香喷喷的饭菜,喝着火热的小烧酒,更不用考虑消费是多少,只要合情合理便好。这时别人一年也遇不到的美差,即便是过年的时候,人们也不过如此而已,能否做出这样味道的菜来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此刻大伙的精神头都无比的放松,怡悦溢于表。
酒杯只拿上来七八个便不够用了。张风和便说:“不用拿了,有水舀子上来一个,舀一瓢酒大伙就够了,还扛口,何必整那小酒盅一杯一杯地倒呢,怪费事的。”于是齐老板拿上来一只塑料的水瓢,里面倒上一斤酒,张风和这边便和杨自德、飞彪,刘青武,几人痛饮起来。
明文和金东、大毛二毛小哥几个端着小酒盅甚是自在得意,二毛美美地夹了一口干豆腐,再饮上一口小酒,叹说道:“可也行,一百多里地来吃顿饭店。你说人家炒着菜就有滋味,咱家咋就整不出来这味道呢?”金东笑了笑说:“咱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这菜,不放油你空嘴吃干豆腐也能觉出香来呀,再说人家炒这玩意啥材料都有,咱家有啥呀,就有点咸盐,豆油能舍得放几滴哒。”
大毛表示绝对的赞同:“要不然咋都乐上饭店呢,也都乐意吃酒席呢。”说完一口将一盅酒一饮而下,饮罢又赞叹一声:“这就行啊,平常日子咱也没机会喝酒啊!”明文今天算是赶马车当车老板这么长时间最惊险的一次,也是最能让他长经验的一回,虽有惊而无险,于是心头更是欣然畅美,端起酒盅,饮上一口酒,又美美的加上一口豆芽菜,那豆芽菜里面又不乏掺夹着猪身上的五花肉,吃上一口,当此又饿又累冻得浑身发麻之际,小烧酒喝着,热乎的实惠菜吃着,这一时刻,这就是人最大的幸福。
幸福其实很简单,他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几人已经饮下两盅酒,才见杨自长从外面回来,回来后又揉了揉肚子,明文问:“咋样啊,没事吧四叔?”自长无所谓地回说:“没事,坏肚子能有啥事,凉着了。”于是坐在张风和一边,张风和抱歉地说:“我们也刚吃,孩子们都饿了,也没等你!”杨自长不屑地道:“你们吃你们的,等我干啥?”于是和众人拿着水舀子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饮酒。
饥寒交迫的人们都一致认为今天的酒菜都香的不能再香了。借着酒劲于是酒话也越聊越顺畅。杨自德满意而又满含感慨地说:“今天这家伙多悬呢,正在半截腰这车要是滑下去,那是谁也拽不住啊!”“多亏老三了,这鞭子打的厉害,两鞭子马就起来了。你寻思闹笑话一样,谁都能赶车呢,这才叫节骨眼呢!”刘青武听了也是激动不已:“前面来两只狼,不然咱也消停地上去了。”
“今天咱人多,不然那俩伙计不得奔咱们这马来呀!”杨自长怀疑地说。杨飞彪接着话茬来了一句:“不冲咱们来就在那站着不走你说这马它敢往前走吗,不得就地学车呀?鞭子再好使也不当事,它也怕死呀。啥玩意都是该着啊!”张风和点头应允:“这马车是装一下子粮食,不装粮空车的话我给马鞍解开,这两匹狼不在话下,不能咋地咱这马。”
说着话张风和又摆出要说书的架势来:“说这话才是去年的事,也是在马场,那天眼瞅着西边来云彩了,黑蓁地上来了,非得下雨不止呀。我给马刚要往回赶,从苞米地里窜出来一位,就白天咱们在山坡上看见那家伙,你说我赶这两匹马咋样——尾巴一下子横直了,奔那狼先生就去了。上去就扒它两蹄子,两下子那家伙乖乖地跑了,没多大章程。”
对面的孙二毛便夸赞地说:“三叔这两匹马是宝马良驹呀!”张风和表现出满腹经纶的表情:“宝马良驹得日走一千夜走八百。反正咱这马一天走一千里地是瞎话,六七百里地我看是没问题。”二毛哎了一声:“我以为得差多少里地呢,那也没差多少,你这马还是宝马良驹!”张老三一味地摇头:“不行,宝马良驹跋山涉水得如履平地,你说吕奉先那赤兔马,着紧蹦子奔山坡,大江大河驼个人都能干过去。”二毛听得目瞪口呆却又发问:“那可成神了。”
金东和明文听了不由得暗暗发笑,心想:“更神的还在后面呢?”且听张风和又夸张地演说道:“那宝马就是神,人英雄马也龙性,都说楚霸王项羽龙生虎奶,那人始终天下无敌,力拔山河呀,你说他胯下那匹马咋样?”张风和问孙二毛。二毛眨了眨眼睛回问:“那马咋地了?”
张风和饮下一盅酒:“那马就是龙啊,没事一撒欢的功夫踢死三只两只虎豹就跟玩似的。”此语一出金东和明文都忍不住乐起来。“那后来呢?”二毛听得神乎其神,继续追问着。“后来你三叔我骑着霸王那匹马都过河沟子撵过狼啊,你寻思我没事就给你们赶车放马玩呢?”一句话说得大伙都忍俊不禁,二毛还是不解地问:“那项羽的马咋还整三叔你手去了呢?”张风和酒劲上冲,接着侃道:“你寻思你三叔是凡人呢?我在刘邦跟前给他出多少注意,你们谁知道,可惜楚霸王不听咱的,要听我话是不是早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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