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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东北终章（三）（第2页）

王墨阳将半截照片塞进中山装内袋，避开溃兵洪流，钻进中街亨得利钟表行。橱窗里的瑞士座钟正指向十点三刻，秒针每次跳过罗马数字Ⅶ都会发出微不可察的咔嗒声。王墨阳用指甲在玻璃上敲出《渔光曲》的节奏，暗门应声开启时，他摸出林曼殊照片按在胸口——这是最后的接头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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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四个戴鸭舌帽的工人正围着发报机拆解零件。王墨阳突然僵在原地，墙上的《申报》挂历被掀开一角，露出用红蓝铅笔勾勒的木棉花图案。染坊爆炸案当晚，他在林曼殊的旗袍盘扣里见过同样的标记。

&#34；牡丹江的绸缎，该过山海关了。&#34；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右手在背后摸到门闩。

最年长的工人缓缓转身，摘掉眼镜露出眉骨处的刀疤：&#34；盛京绣坊的料子，可还经得起火车颠簸？&#34；

暗语对上的刹那，王墨阳感觉喉头发紧。三个月前替剿总司令部起草《长春驻军纪律整饬方案》时，正是这个声音在午夜电话里说：&#34；清洗计划第三条需要补充防空掩体坐标。&#34；此刻他才明白，那些被刻意修改的炮击参数，救下了整整两个地下交通站。

&#34；报告&#39；青松&#39；同志！&#34；王墨阳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指节叩击桌面的力度带着军人的铿锵，&#34；我是王墨阳，代号&#39；雪狐&#39；，现请求归队！&#34；

工人装束的汉子突然红了眼眶：&#34；去年冬天往松花江送冬装的船队...那二十挺歪把子机枪...&#34；

&#34；是沈阳兵工厂的替换零件，用棺材运出去的。&#34；王墨阳从怀表夹层抽出半片锡纸，上面密布针孔组成的等高线图，&#34；卫立煌在浑河北岸埋了三百枚跳雷，引爆点在这几个涵洞。&#34；

发报机突然发出急促蜂鸣，刀疤汉子扫了眼译电稿，转身拉开暗柜。褪色的八路军军装下，竟是一套笔挺的解放军军官制服，胸章上&#34；东北野战军敌工部副部长李剑锋&#34；的字样让王墨阳瞳孔骤缩——原来这位传说中的情报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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