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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2页）

或许四周漂浮的汽油味令人作呕，江别羽只抿了两口便难受地撇开头，哪怕再多喝一小口他都要吐了。

贺璋见状很快拿走水杯，伸手抬高他的下巴，防止他撑不住头容易呛到嘴里没吞下去的水。圣子的脸颊已经不剩多少肉了，贺璋总错觉他的下颌线过度锋利，好像割疼了自己的手掌心。片刻后他慢慢松开手，靠近圣子的耳边问他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江别羽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却很快。他靠在卫兵临时用毯子叠起来的“懒人椅”上，好一会才开口说“可以”。贺璋注意到他低垂的眼睛朝左侧转了转，或许余光看见不远处正在加油站便利店处理食物的卫兵他的肚子恰时响了，直白告诉面前的人他饿得要命。

贺璋道：“我去给你拿点，好吗？”

江别羽摇头。他闭上血丝遍布的眼睛，似乎想起什么眼皮突然一抖，又逼自己睁开了。

“烟……还有没有，”他无神盯着头顶泛灰的树荫，水才咽下去没一会声音再次沙哑，喉咙冒火似的干，“别让我睡着，拜托了。”

烟在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加重病情的毒药，对精神力即将崩溃的向导而言更是一把致命的刀。贺璋没有劝阻他，反而很快满足了他的要求。烟草燃烧后粗硬的粉尘颗粒刺破喉咙。为了防止咳嗽引发呕血，江别羽屏住呼吸，吞石头似的艰难咽下它们，疼得攥住了贺璋的袖子。

贺璋有些看不下去了。“恩典妇幼医院离海水净化厂只剩不到120公里了，”他按住圣子干瘦的手背，道，“小羽，实在受不了的话我给你打肾上腺素，至少会比烟舒服点。”

“你不是说，（打肾上腺素）撑不到海水净化厂，”圣子再次摇头，感觉困意驱散了些，“我还没赎完原罪，我不能死……”

尽管比原计划迟了五个小时才出发前往查理区，行进速度依旧比想象中还要快，快得众人竟有一种不真实感。

海弗朗西斯家族的卫兵们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护送了什么。作为圣洛普斯教会下最大的贵族之一，深入查理区支援是一次吹响冲锋号角的行动，他们愿意为伊甸方舟带去查理区尤其海水净化厂的真正战况，以此呼吁麻木不仁的塔联合能有所作为这支队伍被称作先遣队。

先遣队的卫兵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上新贵族捧出的圣子，依然忠心执行保护他到达海水净化厂的命令。

他们短短三天就从查理区南部向北曲线移动了近400公里，除去必要的临时驻扎，一路上几乎称得上畅通无阻如果不是沿途发现了大量民众尸体和聚集的卡塔斯芬，他们差点以为查理区沦陷的危机根本不存在。

贺璋知道这并非他们运气好，也不代表查理区危机和中央行政区演算结果不符。

正是被卫兵们当做“累赘”的圣子在保护所有人。他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精神领域惊人得能释放在队伍行进方向3公里开外，提前杀掉了所有被覆盖在范围内的聚释生物。

聚释生物可以被热兵器击退，也可以被哨兵向导合力杀死用圣子的力量消灭它们，无疑和用大炮打蚊子没区别，还加速了圣子死亡。